哈哈的喘着粗气,不敢尖叫求救,店小二全身不由自主的剧烈震颤着,汗出如浆。
“在。。。在。。。”
“嗯,这就是我们付给你的账。”
“呵,无理之人。”
“找个茶馆吧,免得被这些贱民扰了清净。”
高声诳语,嬉笑怒骂,然后淡淡转身,漫步扬长而去。
之所以一群把烧杀抢掠当成加成便饭的不法之徒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当街行凶,是因为他们知道,官差是不会为了几个饭钱和一个贱民而与自己性命相搏的。这也是为什么闹市街的平民商贩们除了低头屈腰,快步绕行,默不作声的小跑离开和手忙脚乱的给店铺上板下钥以外,不敢做出任何忤逆反抗行为的理由。
百姓们对持剑之人的避之不及是从时任洛山刺史,驵,颁布《求贤令》开始的。
只要是身怀一技之长的剑士,无论身份贵贱皆可得到扶持,而远道而来、身无分文的流浪剑士所犯下的累累罪行,也是时常因为驵的庇护而一笔勾销。
(“刚才说到哪儿了?”
“目标。”
“哦,呵,据说从这里向南十里的山涧有一个叫做‘琉雀’的小门派还没有被剑阁吞并,其掌门弗曾号称剑鬼修罗,在前朝时颇具盛名,只不过本朝尚未能得愿出仕。”)
“还真是危险呐,洛山这个地方。”
并膝深蹲,双手扶在膝上,这个名叫锦的男人抬手摸了摸胸口唯一的一瓶金疮药,看着紧紧捂着断手,双腿交替,用肘关节蠕动着向反方向滚爬逃窜的店小二,只是觉得有些滑稽。
当然了,这滑稽说的并不是那个可怜的伙计,而是与那些下三滥一样,仍未得到刺史垂青的自己,还有由于两天没有吃饭而抽搐绞痛的胃袋。
要说是不屑于与那些狂徒为伍,打家劫舍、吃霸王餐,就显得有些过于做作了,因为就身份而言,自己与那些人并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奉《求贤令》千里跋涉而来的落魄剑客。只不过,相较于那些只盯着刺史幕客俸禄的云云恶棍而言,锦把目标放在了更高的地方。
(“琉雀?没听说过。是怎样苟延残喘的剑法啊,所谓的剑鬼。”
“一个待价而沽的顽固老头和几个名不见经传的愚钝弟子。”
“作为目标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前朝逆贼对千户大人口出不逊之言,九位义士竭力苦战终将其尽数剿灭,怎么样?”
“这也算是我们恩赐给那些乡巴佬的解脱了。”)
如果能够单枪匹马、当街惩治了这几个不法之徒,那。。。。。。但。。。就算是状态绝佳也是断然不可能以一敌九,全身而退的吧?
本打算“挺身而出”、“替天行道”,并且已经冲动的踏出了第一步的锦,如今却只是呆滞的蹲在原地,一直等到那九人组大声喧闹着消失在了街尾的转角处,才“仗义”的留下了一瓶金疮药,掸了掸肩膀上的积雪,起身回头,准备离开。
是没有人会愚蠢到去只身挑战九个亡命之徒的吧?若是留下不意之伤,那自己的前程就彻底断送了。
是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至少在上一刻是这样的。
(“呵,对了,我还听说那干瘪的老剑鬼有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儿,出落得极为妖艳美丽,摄人心魄。。。”
“不知小姐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急促的剑鸣,像是杜鹃的叫声,伴随着街尾九人组的刺耳怪笑戛然而止,身边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也因为前所未见的高频噪音而瞬间平静了下来。鸣啸声所及之处,每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般,瞳孔放大、痴痴的大张着嘴,仿佛是有一把无形之剑,将众人的思绪从正中利落的截成了两段。。。。。。除了下意识立剑格挡这无形斩击的锦以外。
低腰俯身,大腿外侧的肌肉猛然暴起,三步化成一步,锦以一种类似于野兽疾走的姿势,狂奔向了声音的源头,最后甚至还因为踩到了街尾被新雪覆盖的暗冰而摔倒,在雪地中翻滚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阵尖锐的疼痛感。
无名指和小指错位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
锦用右手握住了无名指和小指,用力一扥,然后拍地起身,拔剑抬头,才发现,这里的战斗早已结束,而在肆意泼洒着炙热鲜血的冰冷纯白世界中,迎接自己的却是一颗被从正中间凌厉横截的头颅,还有头颅上紧盯着自己的充血双眼。
“你也是他们的同伙吗?”
头戴竹篾斗笠,身披蓑衣,锦织短褐,举剑昂首而立。
向锦发问的是个表情严肃的有些过头的青年男子。
“不。。。不是。”
“是么,得罪了。”
擦拭、校准、空挥、入鞘。
“祸从口出,请引以为戒。”
点头致意,踱步出南门而去。
锦远远的看着那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男人皮开肉绽的左肩,不自觉的握拳屏息,暗暗使劲,死死的咬住了下嘴唇。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创伤,我也。。。。。。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锦猛的回头,是矗立在血肉横飞、尸块遍地“屠宰场”另一侧少年的喃喃低语。
“。。。总有一天。。。我也要像这样。。。总有一天。。。”
少年吸唆着鼻子,热泪盈眶。
锦认得那种眼神,那是憧憬着不可理喻的闪耀时,才会流露出的眼神。
“琉雀。。。。。。剑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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