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燕儿硬着头皮来。
来是来了,可这憋着的委屈,总还是要发泄出来。
况且她当初的婚宴,过得可寒酸,还被宋榛平砸了场,这仇她总算找到机会了。
也不怪她说宋梨云这婚事蹊跷,不仅定婚悄无声息,就连这酒宴不是酒宴,婚宴不成婚宴的饭局,不光是她不明白,其他人也猜不透,只不过没有像她这样挑明说出来。
屋里鸦雀无声,只听到碗筷轻触的声音。
林韬媳妇皱着眉呵斥道:“薛壮家的,你这是浑说什么。
边关牧民自有人家成亲规矩,新姑爷是没来,你就没看见人家长辈带人来了吗?谁有这体面。
别以为你嫁过人就什么都懂,我可是听说过,你当初成亲才是简单得很啊!吃一碗橡子豆腐就跟了薛爷。”
赵廷朵身份特殊,现在的碎金镇上繁华热闹,也是人员复杂。
为了安全起见,他不再公开露面。
跟不好再露面的赵廷朵不同,单长老他们一行过来可没有避人。
一队精心打扮过的俊马披红戴花走到宝林居,惹得沸沸扬扬,更被说此时的镇上谈论的都是宋家亲事。
因为提前没有泄露,事情就显得有些仓促,虽然没有大红花轿,可那些迎亲过来的马队,让人无法小觑男方诚意。
每个人都知道,马比牛值钱,甚至比人值钱,更何况是一群俊马。
现在许燕儿说没有新郎,林韬媳妇也就能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
屋里吵起来,几个军户人家的女人都低头不敢掺和。
薛壮是碎金镇上负责防务的,尤其是军户人家都归他管,她们平时对许燕儿都讨好恭维。
林韬媳妇可不怕许燕儿,林韬是天香楼的掌柜,在宋梨云面前,比薛壮还说得上话。
尤其是林韬媳妇先是帮忙在宝林居种菜,现在更是管了天香楼的蔬菜,还养了一院子鸡。
就连碎金会馆里开会,她也能坐上一席。
许燕儿气得脸色发白,她的婚事可是心病。
现在日子越是好过,她就越是后悔当时没有好好办一场,现在被人揪着不放,她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若是她跟宋梨云关系好,宋梨云说不定还要支持她找个理由补办一场婚礼,现在她就只能憋闷在心中。
被人揭了短,许燕儿眼泪都出来了:“你……你欺负人!宋梨云,这可是你的婚宴,你就看着人这样骂我!”
她曾经被宋梨云的三巴掌扇得没底气,一年多来,生下孩子,又被亲哥撺掇着才敢在会馆外面嘲笑几句。
可亲哥被薛壮撵了,她憋着这口气就说几句。
但要她此时再耍泼打滚,是借几个胆子都不敢的。
宋梨云一直面无表情的坐着,听到许燕儿问到自己,才淡淡道:“原来你还知道这是我的婚宴,刚才怎么就忘了,开口就是打架和离,闭口就是新郎见不得人。
你也别嚷嚷,我会叫薛壮来,问他把你送来恶心人是几个意思!”
就这几句话时间,被宋梨云安排在外的许嬷嬷和芸娘子都进到屋里。
宋梨云看一眼哭哭啼啼的许燕儿,对芸娘子道:“婶子去门外找个人,通知薛爷来接他夫人。”
芸娘子瞪一眼许燕儿,气哼哼的出门喊人。
很快,薛壮就被韩明带进宝林居。
许燕儿此时已经哭花了脸,只是看向宋梨云的目光中带着恨意和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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