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珐琅怀表(周雅芳为啥喜欢顾年呢,就...)(1 / 2)

上了楼,陈玉凤准备先去看陈凡世。

周雅芳却觉得顾年的腰痛成那样,应该先把药给他。

但她扑了个空,因为顾年自打下午跟领导们走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既顾年不在,就先去看陈凡世。

值班医生当时说,手术保守估计得8个小时,本来陈玉凤以为,今天晚上至少能听到他是死是活的消息,实则不然,一进病房就有三张病危通知单,而手术时间,用护士的话说,随时可能出来,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医生就一定要救陈凡世,因为这事关军医院心脏搭桥手术的成功率嘛。

刚才打电话的护工,那个王大妈就在走廊里等着。

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但陈玉凤把她留下了。

反正陈凡世留了三十万,她不介意全花在他身上,只要不拖累她就好。

护工王大妈陈玉凤在团级家属院见过,是一个团级干部的丈母娘,她倒很贴心,一接到工作,立刻把病房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把陈凡世所有的折子、支票和身份证等私人物品总归在一个文件袋里,交给了陈玉凤。

忙了半天,转眼已经是夜里九点了。

顾年依旧没有回来。

周雅芳怕膏药凉了效果不好,一直捂在怀里,时不时拽拽自己的衣襟,又整理一下头发,几个娃也眼巴巴的,因为他们喜欢顾年病房里那台笔记本,想玩嘛。

在等顾年的间隙,他们还石头剪刀布猜了一下,看应该由谁来玩。

四个小崽崽猜石头剪刀布,陈玉凤就在旁兴致勃勃的看着。

蜜蜜是吃屎都要吃个尖尖的性格,但她赢了二娃,却赢不过比她更滑头的大娃,大娃太了解她的性格了,从三局两胜到六局四胜,蜜蜜不停耍赖,但大娃回回都赢她。

所以大娃把蜜蜜给赢了。

然后就轮到甜甜了,甜甜性格慢,出拳也慢,而且她早在身后就出好了拳头,大娃个头高,是能看到她的拳的,按理大娃应该稳赢。

但猜了三局,大娃居然输了三局。

所以最后居然是甜甜赢了。

蜜蜜和二娃都不服气,追在身后捶大娃,问他:“哥,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分明甜甜的拳头我们都看见了,你为啥会输?”

大娃笑呵呵的,任凭几个小的捶着他,看眼犹还傻笑的甜甜,脸色有点红。

都是小孩子嘛,大娃和二娃才11,甜蜜姐妹不过10岁。

但陈玉凤看着大娃,心突然咯蹬一声。

因为她今天突然注意到,大娃虽然很少和甜甜说话,但凡任何事,都会刻意让着,并照顾甜甜,此刻他在看甜甜,那眼神叫陈玉凤莫名熟悉,想了好久,她想起来了,小时候的韩超看她,就是这种眼神。

该不会,大娃心里喜欢甜甜吧?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陈玉凤就把它收回去了。

娃还小,他们肯定没那种心思,是她瞎想的。

……

眼看10点,医院要熄灯了,护士来催了几趟,让家属们赶紧走,周雅芳也没法厚着脸皮再呆下去,终于说:“凤儿,顾年大概不回来了,咱走吧。”

陈玉凤明白亲妈的心情嘛,专门找到护士,去问,看顾年啥时候回来。

值班护士说:“刚才有人打电话通知过,说明天一早顾先生就要走,让我们把行李帮他收拾出来呢,他没有通过医院的渠道办住院,我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要不这样,万一顾先生回来,我跟他提一下,让他明天一早等着你们?”

周雅芳一脸失望,但又觉得专门跑来看一趟挺怪的,就说:“不了吧,咱也没啥事,就不用提了。”想了想,又把膏药给了护士:“万一顾先生回来,记得让他晚上贴了这个药睡觉,对腰伤好。”

“行。”护士爽快的说。

娘几个出了医院,迎着晚风,几只小崽子走的闷闷不乐。

周雅芳也悄无声息,脚步声里都是满满的失望。

为哄老妈开心嘛,陈玉凤转着弯子想办法,忽而想到一件事,于是说:“妈,我后天就要考试了,考完就会较闲,我带着你,咱回趟老家,好不好?”

周雅芳笑着说:“好。”

几个娃也来兴致了,大娃问:“阿姨,可以也带上我们吗,我们也想回老家。”

周雅芳摸摸大娃的脑袋,说:“你们是奶的孙子,奶当然要带着,给老家的亲人们看看,我虽半生孤苦,可养的孩子没一个差的。”

二娃乐的手舞足蹈:“嗯嗯,我会告诉所有人,我是奶奶的亲孙子。”

“那就回家,赶紧睡觉去,记得刷牙洗脚。”周雅芳人在笑,眼里却含着泪。

她觉得好遗憾啊,心说顾年老了还那么好看,年青的时候得要多帅气呀。

周雅芳这辈子见过的男人,除了徐勇义,就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的呢。

可惜啊,这辈子她再也见不到了。

但想想,她依旧很开心,因为虽然顾年甚至没跟她多说过几句话,但比陈凡世,比李嘉德都尊重她,想起来她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时周雅芳满心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顾年了。

可巧的是,顾年和徐勇义,韩超三个,此刻其实就在甜蜜酒楼。

当然,他们肯定还是在交流各种情报方面的事。

而就在周雅芳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顾年的时候,大稀奇,她今天以一种极为尴尬的姿势,在酒楼再度见到了顾年。

……

蜜蜜不但是行走的小风火轮,还是个行走的小喇叭,走路就喜欢哼哼唱唱。

这会儿她边走边跳还边唱,唱的是《小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

周雅芳也会唱这歌,就跟着唱了起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难忘怀……”

不说甜蜜姐妹,陈玉凤都给惊呆了:“妈,你居然还会唱歌?”

也不知道为啥,周雅芳今天特开心,她说:“我不止会唱这个,我还会唱《晚秋》呢……在这个陪着枫叶凋零的晚秋,才知道你不是我一生的所有……”

陈玉凤已经快三十岁了,这还是头一回听她既保守又胆小的亲妈唱歌,听她唱得还挺好,赶紧得鼓励一下,大力送彩虹屁:“妈,你唱的比歌星唱的还好听。”

周雅芳更开心了,放声唱了起来:“想要再次握住你的手,温暖你走后,冷冷的清秋,相逢只是在梦中。”她原来不懂,现在发现了,歌里唱的全是人心。

陈玉凤既爱听歌,也爱唱歌,遂牵起周雅芳的手,跟她一起哼了起来。

祖孙三辈,四个女人,边走边唱,也不知道为啥而乐,反正就是笑哈哈的。

但才走了不几步,四个人就一起傻掉了。

因为徐勇义,顾年和韩超,还有王果果,一帮人就在育苗班的院子里。

全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在看她们。

月光下,徐勇义和顾年站在一处,成熟男人,比韩超那种青涩的大后生更有气势,周雅芳乍一看见顾年,发现昏黄的灯不下,对方也正在看她,羞的转身就跑。俩闺女看外婆跑了,不知道怕啥,但也嗖的一下,窜上楼了。

只有陈玉凤硬着头皮上前,跟他们问好。

一个是军区的大领导,一个是长期活跃在米国的国家情报人员,顾年和徐勇义聊的,肯定是大事情。

韩超扶着有腰伤的顾年,王果果则离他们远远儿的,站着。

徐勇义和顾年声音都低低的,而且俩人语气都很不好。

俩人皆只是跟陈玉凤点了点头,就仍去聊自己的了。

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明天晚上陈玉凤还要考试,得赶紧回家复习,也就准备要走了,但就在她转身,准备要走时,徐勇义忽而喊住陈玉凤,并说:“玉凤,你自己跟顾年说,你做生意,有没有借用过我的权力。”

虽不知道徐勇义为什么这样问,但事实求事,陈玉凤说:“有吧,当初顾年先生借给我那三十万,就是沾了您的光,借了您的面子,要不然我拿不下灌气站。”

徐勇义噎了一下,没说话。

王果果向来护短,尤其护儿媳妇,上前两步说:“不仅仅是徐勇义的面子吧,当初请顾先生吃饭的是高处长和马参谋长,当时顾年先生也不知道玉凤是徐勇义的儿媳妇,对吧?”

元月,十一点的夜里,寒风嗖嗖。

顾年默了许久,才说:“陈玉凤,你倒挺坦然。”继而又说:“我听韩超说,你以初中文凭,考上了科技大学的夜大?”

陈玉凤做人诚实,说话也诚实,她说:“本来我成绩不行,但因为电脑学得还比较好,所以平均分上去了,才会被录取的。”

顾年松开韩超的手,扶着腰走了过来,问:“想过继续深造吗?”

陈玉凤先看了韩超一眼,鼓起勇气说:“想,等拿到本科毕业证,我还想读个管理学方面的研究生学位。”

这事她甚至没跟韩超讲过,但陈玉凤确实有这打算。

灌气站只能搞个固定营收,因为给老兵们工资给的高,她赚得并不多。

小军嫂才是她的主要产业,赚了钱,她可以给俩妈买房子,送她们去旅游,给俩闺女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而要想进一步做大,她就必须学会系统的管理和营销。

但一个初中生想考研究生,是很可笑的。

韩超虽板着脸,但眼神亮晶晶的,憋笑憋的眼角都浮起了桃花。

徐勇义和王果果对视一眼,再看陈玉凤时,眼里都浮着不可思议。

不过顾年点了点头,说:“好想法,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他回头对徐勇义和韩超说:“明天杰西就要转院了,走吧,跟我回医院,咱们把接下来的事情安排一下。”

转眼,这帮人全走了。

王果果也要回师级家属楼去,天晚了,她得骑三轮回去,跨上三轮车,她忽而回头问陈玉凤:“你觉得顾年人怎么样?”

“挺好。”陈玉凤说。

王果果叹口气说:“挺遗憾的,我还想把他介绍给你妈呢,但顾年说他年龄大了,整天飞来飞去伤身体,以后他的工作会由他儿子负责,他就不会再回咱们大陆来了。”

三轮车在暗夜中轱辘辘的滑远了。

陈玉凤回头,就见周雅芳开着窗户,趴在三楼的窗户上。

看到她,又忙把窗户关上了。

……

半夜陈玉凤接到了医院打来的传呼,说陈凡世的手术做完了,手术很成功,而且下手术台不久他就苏醒了,目前身体状况良好,已经转到监护病房里了。

既已雇了陪护,三更半夜的,陈玉凤就不去看了。

第二天一早她才用小米、枸杞和山药熬了一砂窝粥,又热了些奶香回饼,烤了一盘水酥饼,切了些咸菜,让四个小崽崽跟她一起去趟医院。

不是陈玉凤偷懒不想提东西,而是她为了数学不挂科,必须边走边背书。

手忙脚乱,刚要出门,电话响了,是韩超打来的,说:“凤儿,麻烦你,让你妈带点早餐来趟医院,对了,顾年先生说她昨天送的膏药很好用,让你替他谢谢她。”

这么说,顾年还真用了周雅芳送的膏药,而且还想吃她做的早餐?

几个小崽崽已经跑了,陈玉凤理解老娘的心情,示意她上楼换件衣服,把自己收拾一下。

然后把剩下的,准备留给自己吃的粥盛到了保温桶里,又热了几个奶香绵软的大馒头,抽空还炒了一盘西芹百合,再盛了几样咸菜。

带着周雅芳,紧赶慢赶,又往医院跑。

就在六楼的楼梯口碰上几个小崽崽,手里还端着饭缸子。

却原来,陈凡世虽醒了,但刚刚做完手术得禁食,吃不了东西。

所以护士又把几只小崽崽给打发出来了。

而六楼的干部病房区,今天因为有特殊病人,也不让几个小崽崽上,所以他们在楼梯口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