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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怪物,盛辞不可否认,自己也是一个怪物。
他和长生都是怪物。
然而长生却比他更要令世人害怕许多。
每到夜晚,他流出的汗,都会变成红色的血,稍微有一些剧烈运动,他浑身的毛孔就会渗出血来。每天摄取的营养物质,根本跟不上消耗的速度,所以他一直都是骨瘦如柴的模样。
跟盛辞发怒的时候双眼变得猩红比起,长生是让人更加难以接受的怪物。他甚至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是盗用了你的身份,但如果,我带你回帝都,你觉得你能被世人接受吗?”
没人会接受一个怪物。
当年的盛辞和洛白本来就是毫无共情的两个人,但对于长生,他们却给足了仁慈。
临走之时,他们给长生安排好房子,也给他留足了后半生不愁花的积蓄。
是他自己要变成这副世人唾弃的恶鬼模样,在这世间来回游荡。他现在这个样子,怪不得别人,只能是他自寻死路。
盛辞掐住他的脖子警告他,“不要动我身边的人,尤其是阿洛跟屋里的那个丫头。只要我发现,你动他们一根手指头,我都会弄死你。”
不是在跟他开玩笑,是真的在警告他。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长生喑哑着喉咙质问他。
为什么要直接杀了他?
盛辞收回手,瞳孔也逐渐变成黑白分明色,“因为同情你。”
有些人只是当了父母,却没有尽父母的职责,不仅是盛家的那对夫妻,还有盛辞的父母。
同样是被丢弃在这个世间的可怜之人,盛辞对他的怜悯,也等同是对自己的怜悯。
长生呼吸的时候,喉间一直发出野兽般呼窿的声音,很刺耳,“我不要你的同情,我也不要你留着我的命,我要所有人都死。”
“一天天,怎么这么多非主流患者,动不动就要这个世界毁灭。”沈聿琛披了个外套,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
看了眼院子里黑乎乎的一片,摸了摸鼻头,“这么大的血味儿呢?”
盛辞敛眉,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从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长生对忽然出现的人,提高警惕,眯着眼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沈聿琛走到他们面前,凑着脑袋看了一眼长生,“我就说那个破实验室不干好事吧,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是疯子。”
姜南之是,陆修屿是,祭司是,眼前这个动不动就要毁灭世界的人也是。
什么狗屁实验室,成没成功他不知道,反正里面整出的人,都他妈是疯子,一个个都不正常。
长生呲牙,猛地向前吐他一脸血水,“盛辞,你解开我,我要弄死他。”
盛辞:“……”
沈聿琛嫌弃地擦了擦脸,“就你这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还能弄死谁?怎么跟祭司那个疯子一样,动不动就要弄死别人。”
一群疯子。
盛辞把他栓到一个安全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等事情结束,再跟他纠缠。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陆修屿的事情。
天刚亮,时温念高烧褪去,身子已经有所好转,盛辞让柳白率先把她们四个姑娘送出岛,留她们在这,未免太过于危险。
另一边的顾简,又被困在了一个陌生的林子里。给盛辞发出最后一条消息的时候,就彻底没有了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