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似乎失去了理智,翠竹拍着她的手,轻声安抚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公主再忍忍,到太子渊换心之后,届时灭了宋家全族,公主消气。”
听到她提起天族太子裴渊,龙族公主像是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她缓缓蹲下身子,红着眼眶:“那现在怎么办?”
翠竹轻轻拥住公主,思索道:“翠竹现在便去看着他们,以宋家到此地的路程,想必今天黑之前,她爹娘就能抵达海岛。”
“那你快去,千万看紧她,不要让她胡说八道……”
翠竹应了一声,先扶着龙族公主离开了满地碎渣子的厢房,状似匆匆离去,离开院落后,却一下放慢了脚步。
她并不急着去找他们,就算裴名知道相又能如?
事情只会变得更意思。
……
宋鼎鼎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她躺在柔软的榻上,温度适中的汤婆子裹在褥里,暖的四肢都微微发热。
在她出声之前,少年便已经察觉到了她醒来,他捧着手里的白粥,坐在榻边,将她轻轻扶起:“鼎鼎,先喝粥暖暖胃。”
他用汤匙舀了一勺白粥,吹到温热,心翼翼的送到她嘴边,轻颤的手掌代表着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宋鼎鼎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碗白粥,她咂了咂嘴:“白粥里要是放雪菜、笋丁和鸡肉更好喝。”
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不是指责他母亲,也不是怪罪他,却是在品尝这白粥的味道。
少年低声道:“对不起,鼎鼎。”
“是我考虑不周全,与你寝而眠,没顾及到你的清誉和名声……”
宋鼎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龙族公主怕是以此为借口,试图将她关进厢房里的事情糊弄过去。
毕竟厢房内,她砸得一片狼藉,少年进去厢房,肯定看到了那摔碎的东西。
稍稍用脑子一想,便知道此事与龙族公主脱不开干系,而公主总不能话话,只能题大做,用此事作为挡箭牌了。
也只少年相信这扯淡的理由了,撇开她的年龄不说,这海岛上就这几个人,只要龙族公主不想将他们寝而眠的事情说出去,谁会知道此事?
宋鼎鼎发现,她的直觉是对的。
她不能直接将相告诉少年,因为只会得到两差不多的结果,一个是他不相信她的话,而后将龙族公主拉到她面前来对质。
另一个则是他相信了她的话,接受不了现,跑去质龙族公主相。
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少年最后面临的结局,都将会是龙族公主见事情隐瞒不住,不得已之下,只能撕破脸皮,将他囚起来,直至剜心那。
换位思考,假设人告诉她,她父母待她好以及将她抚养到这么大,都只是为了要她的心脏,她哥哥换脏器。
首先她会觉得告诉她这件事的人是个疯子,其次她不一定会相信这件事,但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将此事告诉父母,并从他们口中得到对此事的否定。
因为只得到他们的否定,她才能彻底安心下来,不会再将此事放在心中时时刻刻挂念着。
宋鼎鼎可以站在少年的角度上,理解他,尊重他,但她既然选择暂时留下来,便希望自己能尽其所能救他出去。
而不是看着他跑去质龙族公主,以至于最后沦落到更为悲惨、凄凉的境地之中。
宋鼎鼎噙着一口白粥,垂眸沉思起来。
她那说自己跟着父母偷偷跑出来,不心掉进海水里,而天君并没怀疑她的话。
以此可以排除掉,原主父母是御剑而来的可能『性』,因为他们要是御剑,她就不可能偷偷跟上,更不会半路掉进海水里。
然而她现在身处的海岛,四面都邻着海水,他们除了能飞过来,便也只能乘船而来。
但为什么,明明着御剑飞行更为方便快捷的方式,他们却不用,非要用船这样耗时耗力的交通工具?
在她看来,似乎只一可能『性』。
那便是原主父母觉得御剑飞行太招摇过市,就选用乘船这低调的方式,以游玩为借口,不动声『色』的前往此地。
如果是这样,他们的船肯定不会太,毕竟富贵人家游玩用的船只,大多都是三层楼船,最不济也得是双层赏景船。
不管双层还是三层,只要她能将少年藏到船上去,届时半途中再将相告诉他。
如果他不相信,她大可以去原主父母面前套话,让他躲在暗中从他们口中得到答案。
安抚下来他的情绪,她便他指路让他去人界隐居,藏个十年八年,天族那个叫‘渊儿’的人死掉了,他再去修仙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宋鼎鼎抿了抿嘴,要将齿间的白粥咽下去,却听见沉默许久的少年道:“鼎鼎,我愿意对你负责。”
只听见倏忽一声猛咳,白粥呛进气管里,她趴在床榻边,脖子和脸憋得通红,仿佛要断气一般,捂着胸口用力咳嗽着。
少年连忙拍着她的后背,不知折腾了多久,她才逐渐平缓下来。
宋鼎鼎攥着褥角的手微紧,她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要对我负责?”
“昨夜,昨夜你从床榻上掉了下来……我怕吵醒你,便没将你抱回床榻。你年龄还,顾虑不到这,本该是我思量的事情,我却没顾虑周全。”
“翠竹说得对,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考虑,我不能毁了你的名声。如今最妥的处理方法,便是定下婚约,你及笄之年,我便娶你。”
少年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直将宋鼎鼎说得懵了,她缓了好一阵,想跟他解释什么,院落中却传来接憧而至的脚步声。
她知道,这是原主父母到了。
宋鼎鼎顾不上再谈论这,连忙抓住他的手:“明天傍晚酉时,你独自一人来海岛边找我,就在我们初见的地方,记得千万不要让任人知道你的行踪,特别是翠竹和你母亲。”
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放心不下,又反复叮嘱道:“一定要来!”
少年见她神『色』严肃,不禁道:“去做什么?”
宋鼎鼎脱口而出:“游船。”
随着‘吱呀’一声推门声,她连忙钻进窝里,背对着床榻外侧,像是熟睡一般,响起了轻鼾声。
少年愣了一下,面容熟悉的男人和女人从外室走了进来,他看见两人,放下粥碗,微微颔首作礼:“伯父,伯母。”
男人身姿欣长,身着一袭青衫,浑身透着一书生儒雅的气息,乃宋家现任掌门人。
而女人则看起来清瘦优雅,面上不着脂粉,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别样的气质。
宋家夫人面『色』焦急,微微失态的上前查看榻上的宋鼎鼎:“抱歉,我们鼎鼎你添麻烦了。”
半下午时,翠竹来跟少年道歉,顺带提了一嘴宋鼎鼎的身世,所以此刻他并太过惊讶,只是俯身愧疚道:“是侄儿照料不周,让鼎鼎受苦了。”
少年早就认识他们,他们是父亲的朋友,还是中医世家出身,大半个月就会到岛上来一次,替他检查身体状况。
母亲说他先天『性』的疾病,必须养在岛上定期检查,病情完全好了,他就可以离开这座海岛。
虽然他并不觉得身体什么题。
但伯父伯母每次来时,都会他带杂书解闷,时伯母还会陪他说说话,总比他平孤零零一人要强。
见他作揖,宋家掌门连忙道:“贤侄莫拜,我们激你还来不及。”
天君通过玉简联系上他们,没详说宋鼎鼎偷听到了什么,只是隐晦的点拨了宋家掌门两句。
如今宋鼎鼎还好好活着,夫『妇』两人便已是要谢上苍了,吃点苦头也是在所难免,又怎么敢什么怨言。
宋家掌门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即便表示要带宋鼎鼎回家,但少年记着游船的事情,再想起她故意装睡的那一幕,心底大概明白过来,她还想留在海岛上住两。
少年也不舍得她离开,自然不愿意他们直接将她带走,他垂眸轻声道:“鼎鼎受了惊吓,身体也没完全恢复。以侄儿所见,不如两位留下短住两,鼎鼎身体稳定,再启程离开也不迟。”
虽是商量的话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宋家掌门心底不禁苦笑,这少年看着彬彬礼,身上也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压迫。
他们宋家世世代代效忠天族,若非不能违背祖训,他定是不会帮天君做这丧良心的事情。
以他所见,少年倒是比天族那位太子渊更帝王之气。
只可惜命不好,没摊上一个龙族公主的亲生母亲,更没整个龙族作为身份背景。
宋家掌门想说什么,却他夫人打断:“明吧,明再走。”
他闻言朝着夫人看去,见夫人神『色』坚定,他知道定是夫人心疼自家女儿了。
掌门点点头:“那便叨扰贤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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