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考十分钟后,男老师又到了池闲身边。
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不分青红皂地斥责:“你水瓶上的标签怎么撕?你是想作弊吧?”
池闲直接站起身,拿起试卷,“唰啦”一声,干脆利落地将它撕成了两半。
他转向女老师,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这课不考了,您给记零分了。”
其他考生抬过来,谁也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面对池闲的挑衅,男老师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在公然破坏考场纪律!”
“放。”池闲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男老师,眼神冷酷:“从初中就是年级第一,连跳两级读的高一,一直在外面参赛给学校拿奖——你想清楚,这一场考了零分,麻烦的可是你。”
池闲说完,整个考场鸦雀无声。
男老师被他的眼神和气场镇住,竟然一句都说不来。
当晚,校长亲自押着这位男老师来给池闲赔礼道歉。
过几天,这个老师就卷铺盖滚蛋了。
听说这件事后,姜霁北不但有怪池闲,反而轻飘飘地笑了:“的是狼崽。在面前这么听,怎么去就这么横呢?”
池闲低着眼,眸『色』沉沉地着姜霁北。
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太过专注,以至于与他对视太久的人总有一种要在其中溺毙的错觉。
“哥,在这个世界上,只听你的。”
…………
姜霁北隐去了柬埔寨相遇和资助关系的事情,只挑了一些女生爱听的青梅竹马的剧情说。
“甜啊。”丁慧被甜得牙疼,捧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可你们后来为什么分手了呢?”
“分手。”姜霁北顿了一下,留意到指缝中的烟已经燃尽。
直到被烫了一下手,他才回过神来,口道:“他了。”
按照姜霁北的外貌和条件,绝不可能缺少追求者。
只是他身边一直有一个池闲,所以有人敢靠近他。
池闲去世后,姜霁北料理完后事,天依旧像个事人一样跑片场。
他有表情地拍片、剪片,甚至一声不吭地退了学,拿到了国外大学的offer,如同一台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一样疯狂运作。
大家都为池闲的不幸感到可惜,同也在私下议论,说姜霁北是个理智到可怕的人。
只有与他关系最的聂明才知道,自从池闲后,姜霁北就患上了严重的失眠和神经衰弱,每个深夜都是在酒吧度过的。
每晚零点,姜霁北都会准现在酒吧门外。
站在外面的侍者毕恭毕敬地为他拉厚重的大门,姜霁北和耀眼的光一起现在门口。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光,以至于一进门就是全场的焦点。
在震耳欲聋的电乐声中,姜霁北环顾周,随后迎着所有人的注目礼,神态自若地到聂明的座位对面。
坐下不到十分钟,端着酒杯前来请他共饮的人不下十个。
无一例外的是,这些鼓足勇气到桌边搭讪的人全都眼神躲闪。
他太耀眼了——无论是发『色』、相貌还是气场,又或者是轻描淡写的眼神和漫不经心的笑意,全都让人无法直视。
第一个来邀约的男人甚至连都不敢姜霁北。
他站在桌边,端着酒杯,支支吾吾地问:“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姜霁北那个候就已经很懂得利用自的外貌优势。
他微微仰着脸,在强烈的蓝『色』霓虹灯光下勾起嘴角,笑得温和:“不可以。”
“为什么?”被拒绝的男人还是不敢他,却不心。
姜霁北垂下眸,再他,而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杯里的酒:“因为不想。”
坐在姜霁北对面的聂明笑得整条新装上去的机械手臂都“咔咔”地响。
一整个晚上,几乎全场的男人都来尝试搭讪,可姜霁北接过任何一个男人递来的酒杯。
有人甚至因为被他拒绝了邀请而耿耿于怀,躲在角落里用嫉恨的口吻编派他,然而眼睛却一直实诚地盯着他不放,以伺下一个搭讪的机会。
那个起来无比忧郁的年轻男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性』的伏加,就像在尝试着把自灌醉一样。
空酒瓶堆满了整个桌面,他起来醉了,又像醉。
…………
听到这里,丁慧用指腹抹去眼角的泪光:“那你这辈都不打算再谈恋爱了吗?”
姜霁北笑了笑,有答。
聊到此,池闲、覃斯文和张三寺等人一起了过来。
姜霁北和丁慧的聊天,他们刚才也听到了一些。
“在聊什么?”覃斯文问。
“在听陈寂说他的前男友。”丁慧挽住覃斯文的胳膊。
“老弟,你这么个条件,喜欢男人哪!”张三寺面『露』惋惜。
“怎么,你还想给说媒吗?”姜霁北乐了,嘴里自然而然地接,视线却往池闲脸上飘,“是有家室的人。”
池闲一顿,表情如其他辅助员一般平静,转身远方群青『色』的山脉。
山间的禽鸣变得有些聒噪,他到山风吹得树影摇晃。
“不错的景『色』。”耳畔传来姜霁北近的声音。
池闲扭过,姜霁北在他身边停下,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眉目间的神『色』平静如水。
池闲忽然想起,离姜霁北之后,他再也有这般静静地过远山。
七年前,被炸得分五裂的池闲只有颅是完的,其他被阮杜兰捡回来的肢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在地下黑市接受了人体重组和器官移植后,池闲重新睁了眼睛,但他也失去了年轻健康的原装身体。
池闲体内运作的廉价机械器官是倒卖的手山寨货,由于实在太过陈旧,运转的候他几乎能听到从自身体里传来的齿轮转动的“咯啦咯啦”的声音。
阮杜兰多年来一直潜伏在贫民窟,收到的定期补助也不多,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他考虑过借高利贷分期购买feb生产的全新人造器官,可是他实在无法负担五十年的高昂贷款,于是只能选择黑市里的手替代品。
池闲在阮杜兰家窄小破旧的床上躺了很久,替他做手术的人叮嘱他不要『乱』动,阮杜兰也警告他不要『乱』跑。
一旦被那些制造爆炸的人发现他,那一切的付就浪费了。
等到能下地了,池闲还是偷偷地去见了姜霁北一面。
那晚他穿着长到小腿的黑『色』风衣,戴上压低的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偷偷溜贫民窟。
池闲找到姜霁北常去的那家酒吧,坐在楼角落的座位上,紧紧盯着大门。
直到姜霁北进来,他胸腔里那颗属于自的心脏终于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听到隔壁桌的男人在吹牛『逼』。
那男人明显喝醉了,大着舌训诫同桌的小男生:“那种男的一就是玩咖,装清高,实际上就是价高……你们是男孩,不要学他。”
“是是是,您说得对。”小男生捧着酒瓶,讨地往他杯中倒酒。
趁着男人去上厕所,池闲跟了上去。
路过姜霁北身边,他拉低帽檐,加快了脚步,在姜霁北并有注意到他。
一进卫生间,池闲就猛地关上门,快步上前,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别惹一楼那个人。”
男人正在解裤带,忽然被掐住脖,酒直接醒了大半:“谁啊?你说谁啊?”
“别装傻!”
“神经病啊!你放手!”
男人挣扎起来,在推搡中,他用力地推了池闲的肩膀一把。
池闲站稳,后背猛地撞到了墙上,左臂随即掉到了地上,金属零件“叮叮咚咚”地落了一地。
一颗螺丝打着转儿滚到男人面前,最后在他脚边停下。
“靠!搞什么,原来是个残疾人!”男人愣了一下,随即骂骂咧咧道,“残废滚远点啊!逞什么英雄!”
池闲捂着断臂处,喘着粗气,用一双血红的双眼瞪着他。
男人被他饿狼一样恐怖的眼神震慑到,小声嘟哝了一句,转身拉门,狼狈地逃了卫生间。
这,有人陆陆续续地进了卫生间。
池闲捡起地上的断肢和破旧的零件,在陌生人异样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离了这里。
他失去了完整的健康身体。
也失去了保护自恋人的能力。
…………
“滚远点啊!什么脏东西!”
灵棚外蓦地传来一声叫喊。
池闲从回忆中惊醒,警惕地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往灵棚这边赶。
是留宿在其他村民家的体验者。
其中一个体验者边边蹬着脚,把鞋放在路边的草丛里摩擦:“恶心,恶心哪!”
张三寺上前招呼:“可来了,幸你们昨晚不在这里,咱可太遭罪了……”
体验者大声抱怨:“也遭罪啊,刚才不小心一脚踩爆了一只蟆拐,鞋都脏了!”
张三寺乐了:“你这才哪到哪啊。”
在灵棚角落休息的韦一心忽然站起来:“什么?你踩到了什么?”
体验者一脸嫌弃地回答:“蟆拐啊,麻麻赖赖的,像那什么,什么爆浆鸡排啊——”
说完,他忽然住了口,大口地喘着气,嘴里发“咕咕咕”的呻.『吟』声。
紧接着,他的皮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凶猛地挤压,肢不可名状地扭曲起来,胸口迅速塌陷下去。
他发不声音了,只有骨骼在“吱吱嘎嘎”地扭动。
“咔嚓”一声,他的大腿骨扎破腹部的皮肤,穿了来。
皮肤被穿破的瞬间,又是“嘭”的一声,他被压成了一张薄饼,内脏与血浆从皮肤的破口处喷薄而。
“这就是爆浆鸡排啊。”
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体验者发一声了然的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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