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一直等待的答案。”

信任被蹂|躏,爱意被屠戮。

路加着句话从自口中吐出，心脏仿佛被扎得鲜血淋漓。

他万般恐惧着兰斯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却还是『逼』迫自睁大双眼，直视兰斯,直面自带给兰斯的痛苦。

是他的罪与罚。

愤怒、悲伤、失望……都没有。

兰斯失去了表情,空白地与他对视，清浅的眼珠有些无措,仿佛乍闻噩耗的人,分清是虚幻还是现实。

“殿下，现在说些还为时尚早。”他慢慢挂起一个微笑,“我还可以再等……”

“必等了，我意已决。”路加冰冷地打断他，“即便无法回应你,我们依然是君臣，你依然是我最要的契约骑士。”

“宫相的余党退居西南,负隅顽抗，欲分裂我圣国的土地。你即刻带兵前往西南攻城，为我收复国土。”

任一位可以信任的贵族,都能为他讨伐余孽。路加偏偏选择兰斯，真正原因是为了将他驱离权力中心。

兰斯玻璃珠一般的绿眼睛呆呆注视着他，从纯澈慢慢变得暗沉浑浊，仿佛陷入了黑暗的泥淖。

接受样的眼神，路加的手无意识地按在心口上,企图缓解一些心脏的揪痛。

他站起了身。

“就么定了。你歇息一日,整备好兵马，就立刻启程。”

路加刚走出一步，就停了下来。

他回头,发现自的衣角被兰斯的手拉住。

并是很的力道，要轻轻一动就能拽出。

然而兰斯却整条手臂连全身都在颤抖，仿佛绝望的落水者用尽全力，攥住最后一根稻草。

“殿下，我还有利用价值。我还可以为您暖身体，为您做小蛋糕……为您做任事。”

他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用最卑微的姿态，向路加恳求。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会改掉。请要……要把我驱离您的身边。”

他眼眶红得可怕。

路加转过脸，忍再看。

“你没有做错什么。”

他手指颤抖，解开了衣袍，件带着他体温单衣袍便飘然滑落，落在兰斯手中。

路加加快脚步，离开了卧室。

他蓦然想起，就连刚刚脱下的件衣服，也是兰斯亲手服侍他穿上的。

他抚着自的小臂，竟然在盛夏里有些寒冷。

*

窗外“轰”地一声惊雷，惊醒了路加。

自从离开兰斯之后，他如行尸走肉般行着最后一位王位继承人的职务，后来太过疲倦，在一片灰暗中知道伏在哪里睡着了。

“笃笃”的敲门声传来，路加道了声“进”，他新任命的王室骑士团副团长走了进来。

“殿下，有人擅闯地牢。”

路加神情一凛，立刻坐起身，随便披上一件衣服，随副骑士长疾步向地牢走去。

“大王子和王后被救走了？其它犯人呢？守卫伤亡情况如？”他抛出了一连串问题。

“。……殿下，没有一个犯离开了地牢，守卫也没有任伤亡。”

路加闻言皱眉：“发生了什么？”

“事情发生得太奇怪了。初步估算有二十六名犯人身亡，其中包括原来的大王子、王后和皇。”

副骑士长凝道：“殿下——名擅闯者看起来，是来救人，而是来杀人的。”

此时路加已经达了地牢，地牢中灯火通，被烧焦的尸体整齐地排列着，生还的囚犯断发出求饶声和祈祷声，如蚊虫惊恐地嗡鸣。

简直如人间炼狱。

路加蹲下|身检查被烧焦的尸体，副骑士长汇报情况。

“事发之时没有任人发觉，之后闻焦土的气味才得知情况。囚犯临前挣扎应该发出了小的响动，却没有任人察觉，合常理……”

另一个守卫说：“中间就像梦游一样，记忆莫名其妙少了一截。纵火犯是谁，我们连个影子都没见。”

路加仔细研究具尸体。

它去时的姿势很诡异，双膝下跪，双手合十，扬起头颅——就像在神像前祈祷一般。

“具尸体是谁？”

“威尔·巴克。如果没有因诋毁谋害贵族的子女而入狱的话，他将是大王子的契约骑士。”

是路加在角斗场上打赢的威尔骑士。

路加正低头沉的时候，另一间牢狱发生了『骚』『乱』。

他疾步过去，亲眼目睹一名活生生的犯人，在跪拜祈祷之中浑身冒出金『色』的火焰，躯体与灵魂皆被焚烧。

金『色』的火焰让路加非常熟悉。

他直接走向名自焚的犯人，伸出手，在一众骑士和侍卫的劝阻惊呼声中，触碰了金焰。

本该暴戾残酷的金焰，在接触路加时，却作了一股温暖的细流。

嘈杂声渐止，所有人都静静望着一幕奇景。

“神佑我主。”

“神佑我主，即便是恶人的招数也会畏惧殿下的圣。”

……畏惧？

路加苦笑。

所有被烧的犯人都曾与他正面产生过冲突，曾经想要杀害他。

如果处敌人就是兰斯对他的示威，么示威也来得也太温柔了。

路加也觉得自奇怪。

兰斯杀了么多人，他竟然会觉得兰斯温柔。

而且……

路加看向大王子和皇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