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逍遥了,其实兄弟们只是不舍得罢了,若是真的这样做干净买卖,其实他们日子过得也会更舒心一些。”
容溦兮才进暗寮不久,还没见识过梅三爷那些黑色交易,只觉得现在大家伙就和良民差不多,至少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此时她想问的很多,可觉得问什么都是干干巴巴,于是说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梦姑闻着花儿朵儿的香味,一回头的时候就像是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眼底藏着不可言说的喜悦。
“总要好好归置归置再走的,我和三爷还做不到甩甩袖子就撤退的决心。”
真好。
容溦兮忽然心里也跟着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温暖,梅三爷是好人,梦姑也是好人,他们合该在江湖中选择自己的人生。
可不对呀,她忽然又觉得很凄凉。
耳边浮起了付守义的那句话“他们对那些妓子都那么好,不会不管你的吧。”
难道说、这些好都是她一厢情愿,其实人家并没有把她这个初来乍到的黄毛丫头当成一家人,这话要是问出去多尴尬呀。
还是说他们对她的茶艺那么自信,竟觉得宫中是她最好的归宿。
容溦兮咳嗽了两声,见缝插针的问道,“你们既然要走,干嘛还要我让我去斗茶呀?”
这分明不是帮清平楼充面子,她一早听说了可一直没有机会同这些人问起,可这些人现在转了一圈又说要走,她就更加不想去参赛了。
梦姑沉吟了一下,说道,“斗茶是三爷安排的,若是我和你说我们需要往宫里送人,这话你听了会不会生气。”
她本不想自己来告诉容溦兮,毕竟这是暗寮里的活,合该等三爷来说明的,可大家姐妹一场,她既然问了,自己总不好骗过去。
这事情湄兮提到过,容溦兮那时候便知道梅三爷是打算送别人进宫的,可进宫做什么,为什么是她,她就想不清楚了。
梦姑见眼前的女子没有说话,还担心她是不是心里委屈了,毕竟她当初从毅勇侯府出来为的也是自由,可进了他们这竟然又是枷锁。
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同她说起这事的来龙去脉,却听对面的女子说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怕自己的能力有限,实在帮不上老大什么。”
“你不生气?”梦姑诧异道,“你不生气三爷临走还要利用你吗?”
容溦兮摇了摇头,利用一词实在谈不上,“我当初进暗寮虽是一场交易,可我也是自己选择进来的,自己的选择就该自己承担,更何况我进来的头一天梅三爷就说了,咱们这的规矩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暗寮一天在,我就还是这里的人。”
这样的深明大义,梦姑也没有想到。
以前她知道容溦兮是个仗义的人,可她始终觉得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再怎么沉着冷静,面对欺骗和利用都会受不了的。
没想到容溦兮却不是,她看的很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面对这些她本来就不喜欢的东西都可以一一去做,并非委屈自己的全盘接受。
容溦兮拉过梦姑的手,盯着人说道,“既然说到这份上了,梦姑还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送个人进宫吗,宫里、有什么生意吗、还是、、、世子那边有什么交易。”
梅三爷和梦姑可以不走,可让她进宫办完事再走这就有些奇怪了。
他们不走并非是外头有多少的产业需要置换,因为梅三爷不是铁公鸡,这些东西他们就是全给了莫汉川他们,容溦兮觉得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显然他们是还有一笔买卖没有做成,一笔他们很看中的买卖,又或者早就立下的约定,梅三爷这个人最讲信用,若是答应了别人的事便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