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夜漓傻乐了一会儿,道:“修仙又不是出家,男欢女爱,情之所常嘛。”
李媛一脸娇羞,欲言又止:“可是…可是…我看鹤公子平日里都是一副心如止水,清心寡欲的样子…我…我…”
也是,这么一个美娇娘日日在跟前端茶送水,洗衣煮饭,鹤青都可以视而不见,当真不解风情,无药可救,反倒时常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上下打量她,看得夜漓是脊背发凉。
她觉得自己于男女之事已经够迟钝的了,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比她更不开窍的,但这鹤青对自己,倒像是很感兴趣似的,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她的过往,想到此处夜漓不禁耸耸肩,猜测道难不成此人真有断袖之癖?这么一想,她又哆嗦了几下,把自己这个念头给吓了回去。
“咳咳,”夜漓定了定心神,咳嗽两声道:“娘子可要想好了,若你真有意鹤少侠,今晚可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再不表明心迹,等他回了仙门,再见他一面可就难了。”
“可是…”李媛踌躇不前,主意难定。
夜漓吃饱喝足抹了抹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半醉之际,拍着胸脯道:“你放心,嗝...今晚,我陪你等他回来,跟他说清楚!嗝...这俗话说得好,这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嗝…”
好在鹤青回来得并不晚,夜漓喝得刚刚上头,大门“吱呀”一声,鹤青便推门进来了,看到李媛坐在石桌边上等他,夜漓则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他有些意外,径直走到她们面前,还没等李媛对他说什么,鹤青先说道:“回房吧,我有话对你说。”
“啊?”夜漓被开门声,迷迷糊糊地指着自己:“我?”
“对,你。”鹤青简洁地回答。
夜漓也忘了要帮李媛的事,踉踉跄跄地就跟鹤青回了卧房,看到他端坐在床边上,神情严肃,也没在意,反是几碗黄汤下肚,想起李媛那含羞戴春的小模样,贱兮兮地一笑,忍不住就想调侃鹤青几句,谁知一句都没说上,便被他抓住手腕,将她整个人抵在墙上。
“喂,鹤公子,鹤少侠,我这又是哪里得罪你了?你抓着我干什么?还不快放开?!”夜漓边挣扎边喊道:“放开我啊!”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鹤青目光烁烁:“还是,你根本就不是人…”
夜漓嚷道:“喂喂喂,你好好说话啊,怎么骂人呢?”
鹤青道:“那日在破庙,我亲眼看到你将那怨灵的煞气转移到自己身上,凡人根本无法承受这么强的煞气,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说的没错,那怨灵的鬼火好生厉害,叫夜漓得了去,刚炼了几日,正小有初成,暗自窃喜。
“什么煞气,我不知道…”此时她却矢口否认。
“那阴眼呢?摄魂术呢?”鹤青穷追不舍地问道。
原来她的那点伎俩早就叫他看穿了,夜漓甚至都怀疑,鹤青在金陵城逗留并不是李家母女盛情难却,而是特意留下来监视她的!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快点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夜漓大概是最不会撒谎的人,每次说谎话都会口齿不清,眼神飘忽,就差把“我在骗人”四个大字明明白白得写脸上了。
“仙门弟子了不起啊,”夜漓解释不清,只好耍无赖:“仙门弟子就可以欺负人嘛。”
“那昨天夜里,你去哪里了?不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鹤青与夜漓的目光交汇,他的眼睛像一汪潭水,深不可测。
夜漓张口结舌。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你追着鬼火行了有二十余里,我御剑也才勉强能跟得上你,”鹤青穷追不舍:“别告诉我你在梦游。”
夜漓心里一惊,原来他都已经看到了!白天是故意试探她的,夜漓恨得牙痒痒,心里怪晏姬害她穿帮。
但她穿帮的又何止这一件事。
“还有这个。”鹤青亮出一串铜钱。
他刚刚是去白天那家糖饼店了,连这个小小的恶作剧都被发现了,夜漓明白她无可辩驳,唯有见机跑路,反而放松下来,对鹤青说:“你先放开我,我告诉你就是了。”
鹤青到底是心善,习惯将人往好的方向想,听她说得诚恳,心下虽还在犹豫,手上的劲儿已经先卸了,夜漓故作被捏疼了,拖拖拉拉,低着头揉着手腕。
“你说吧。”鹤青凝视着她。
夜漓本就没有没有和盘托出的打算,这只是她的缓兵之计,见鹤青催促,眸色一变,想施展摄魂术脱身。
但令她惊奇的是眼前的鹤青居然毫无反应。
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能一剑打散怨灵,能把她的魂魄喊回来不说,如今居然连摄魂术对他都没有用处了,若说鹤青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打死她都不相信。
他这副仙姿绰约的容貌,行事又超凡脱俗,难不成真是什么天神下凡,体验人间疾苦来了?
眼下夜漓也顾不得猜测了,先脱身要紧。
“你要告诉我什么?”见她始终不言语,鹤青又问。
夜漓支吾了一番,趁机推开他,腾空一翻,企图夺窗而出,鹤青迅速拔剑拦住她的去路,夜漓本来是能逃脱的,但屋子狭小,她又不敢再使魂术,既怕伤着鹤青,又怕落下话柄,施展不开,不过犹豫了片刻,三两下又被鹤青制住,捉着她的手腕反扣在背上,直接按倒在床上。
“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走,我要带你回玄宗,交给我师父发落!”
夜漓见他发了狠,反而笑了,弯弯的眼角露着媚态。
“你舍得?”
她现下虽是男相,但生得清秀斯文,卖弄起风情来,倒也不输女子。
鹤青被她一撩拨,果然立刻两颊发烫。
这时,李媛的声音传来,她显然还没有死心,记着夜漓说的“隔层纱”的话,想着至少要好好地向鹤青表明一下心迹。
“两位睡了吗?我做了醒酒汤。”
见无人应答,她就直接走了进来。
若不是李媛的反应实在太大,目瞪口呆地看着夜漓与鹤青,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他两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现下的这个姿势有多别扭。
“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打,打,打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两颊飞红,把手里的汤药一扔,飞也似得离开了房间,显然是吓得不清。
“哎,”夜漓叫道:“你跑什么呀!”
她这么喊了一嗓子,鹤青也抬头看了一眼受惊吓跑出去的李媛,就在他分神的片刻,夜漓趁机推开他,飞身跳出窗户逃了出去。
鹤青跟在她身后,一路紧追不舍,从金陵城中一直追到了荒郊野外。
夜漓累得气喘吁吁,却不能停下:“哎,你够了啊,这就没意思了,我们怎么样也算是一起共过生死了,你这么死命追着我干什么?”
鹤青气势汹汹地朝她杀将过来,每一剑都带着几分嗔意:“亏得我如此信任你,你却骗了我这么久,骗得我好苦。”他的招式看上去威力很大,但并不带杀意,吓唬人罢了。
夜漓反唇相讥:“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还问什么?你们修仙之人如此迂腐,我若表明身份,岂不是自寻死路。”
鹤青道:“你若不害人,我也不想抓你!”
夜漓道:“我来金陵城,就是来处理地缚灵作祟之事的,只有救人的份儿,哪有害人!”
鹤青道:“那糖饼店的事,你怎么解释?”
夜漓不说话了。
“串铜钱的红线被你换成了鬼童肚兜上的丝线,成了诅咒之物,如果不是我及时回收,他们一家人都要遭殃。”鹤青沉下脸。
“我那是…”夜漓眼神闪躲:“我那就是...给他一点教训而已,谁叫他这么蛮不讲理。”
“你还回去的糖饼,让人家几笼屉糖饼都发烂生蛆,这教训还不够多吗?!”
“我...我就是...”夜漓自知理亏,强辩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怎么了?”
鹤青厉声道:“开玩笑?开玩笑能要了人一家的性命?夜漓,我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但你这么做,和那些害人性命的妖邪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时夜漓心邪作祟,一时没忍住恶念,犯下此等罪过,便是被抓去冥府八司问罪也无可辩驳,幸好鹤青及时勘破制止了,否则等回到冥界,她也是要受罚的。
“我本来也不愿意与你动手,但我师父说了,妖邪作乱,为祸苍生,玄门弟子当以降妖伏魔为己任......”
夜漓本心中有愧,无地自容的,但听鹤青这般说自己,忽然就来了气,冷笑一声打断他:“天界有邪神,魔族有善类,这世间万事万物的好坏,岂能以神魔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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