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循沫倦缩在被中。
“满意了吗?”
呼吸交错间,她冷声发问道。
“阿沫,我不知足,我要与你携手共度下半生,生儿育女。以前的,都过去了,不是吗?”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人,生怕自己一个没看紧,她又跑了。
这次,他是真的没法子了!
烛光跳动,红色的影子摇曳。
他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她,她蓝色的长发搭在他的肩上,用力地吮吸着她身上的气味,像山间浪漫的花,一丝一缕都不肯放过。
“对你来说,都过去了。可对我呢!”她强迫自己将泪珠忍回去,她没想到散落各处的族人都被陆续抓到。
就像她自己,逃到天涯海角还会被抓回来。
“是他该死的,我以后会善待你身边的每个人,流烟,是我的错,我在悔过。”他又用了些力,怀中的人身子冷得发颤,他竭力将温暖过渡到她的身上,一如她曾给过他的关怀。
她说:“真的?”
柏言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愉悦过,他激动地说:“真的!我会让采羽恢复如初,你的族人,我会放掉,日后,我也不会让别人去骚扰他们。”
可她却不回应他,僵硬,同她的语气一般。
但只要她不抗拒自己,那便够了。
他不懂这些事,特意找了些城中的妇人询问,她们的夫君都是如何疼爱自己妻子。那些妇人谈起这些远无那些男人般忸怩,而是透露出会心的一笑。
如何说些甜话哄娘子开心,如何在细微处下功夫,姑娘都爱打扮,这发髻、头簪、步摇等的样式,城中风靡一月一换,都需记牢固。
柏言听得一头雾水,他不知爱护是何,琴瑟和鸣又是何,他以为这颗心永远不会为谁跳动,但她确实出现了。
他笨拙地去学,超强的记忆力也只是在脑中,一旦上手,只能弄得乱七八糟。
宴瑟是这时才找回来的,她看了那么多日堂溪燿的动向,觉得自己定是要被恶心地吃不下饭,但突然记起来,自己是个灵魂不用吃饭。
正想着这事,她又被这堂溪燿他哥吓了一跳,只见他正拿着簪子往一个手下头上戳进去。
这人是得罪他了吗?如此酷刑,要把人家脑袋戳破!
宴瑟啧啧两声,从那日后,就没见他再去见过弟弟,这人究竟是要干什么?将亲弟弟搞成那样!
她又惊奇地发现,循沫的肚子一日日的鼓了起来。
起先,她以为是循沫胖了,但每日就吃那么几口饭菜,怎么胖得起来。
宴瑟走起路来,也感觉自己身上像是多了点重量,压得一个魂魄都飘不起来。
但循沫总是躲着别人,除了小狐狸,小狐狸总化出原形,随便找一个洞就能钻进殿中去。
冬去夏来,小狐狸分化出了第四条尾巴。
循沫原是要修仙的,她曾想过要去找母亲,与父亲团圆,可自父亲故去,她这个想法也一同去了。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神,真的好冷漠!
父亲死时,没见到她,采羽灭族,她没出现,包括……自己落到如此险境,也未见过她。她自懂事起就没见过母亲,当看到别人喊阿娘时,她羡慕,可如今,只多了怨恨。
小狐狸最先发现她的异状,趁她打盹时,偷偷地摸向她的肚子。
“姐姐,你胖了。”
胡茵茵懂得很多,狐狸一族擅媚术尤众,时间一久,耳濡目染地,自然也没落下。
循沫一睁眼,惊慌地向后躲去,她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个孩子,脑中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