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孩子带到何处去了!”
殿内的东西摔了个稀碎,无论是瓷器还是木制物件,统统都乱七八糟地落了一地。
胡茵茵眼里闪着惧意,但她仍是伸出了脖子,没有退缩。
“你不敢杀我!”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硬气,自父王死后,她彻底没了依靠。昔日天真无虑的小公主如今只想守在这片土地上,这是她的家。
“你怎么就知道?”柏言的眸色渐渐变绿,幽幽地直达对方的眼底,“那个孽种,你藏到哪儿去了!”
茵茵在他的手里挣扎着,小狐狸用一排小牙齿用力去咬他,深深的一个血印子都没让他松手。
“你不要他,为何就不许我带走!沫姐姐在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她的,你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你,你不得好死!”
听到阿沫,他神情恍惚了一瞬,手这才松了些,“他们都言女人善妒,你怀的心思未必如此。”
茵茵恨恨地瞪着他,声音更咽,“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便要对她好。阿沫姐姐对我好,那我便会对她的孩子好,而且她本能活下来,但她说这辈子都不愿再见你!是你害死了她!”
“住嘴!”
小狐狸被甩到地上,周围的魔族人去抓它,但她已经分化出第五条尾巴,只要柏言没有硬要捉它的意思,极难有人捉得住她。
宴瑟没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循沫死了,但那三个时辰始终没出现,让她有些幻觉,总觉得这一切还没结束。
果然,魔族的实力越来越壮大,很快,堂溪柏言闯入了冥府。
黄泉路很长,一般要走三五个月,到了孟婆那里讨一碗汤,喝下去,这一世的恩恩怨怨就此忘得干干净净。
循沫的步子比同她一起死掉的鬼快上许多,前来带她的白无常总说有人在等她,但这进程急不得。
她惊讶的是,父亲并未投生,因积怨太深,那孟婆汤喝了一碗又一碗,走上奈何桥便将那桥给压塌了,冥府追责,祸及子女。
循沫接受了这一切,想着投胎晚点也不急,但这一等,就遇见了那个恨之入骨的人。
宴瑟得缘,跟了过来,她找了找,怎么都没见到慕柳的身影,按理说他也该在这的。
“我们,又见面了!”
这还没休整完的奈何桥很快被冲垮,沉入河底。
阎王掀起自己额前的珠帘,神情紧张地过来,这奈何桥不过半年,塌了两次!
柏言站在那河边上,望着这熟悉的一切,曾经就是在这里!他这一生都是拜他们所赐。他转过身去,嘴角飘起一丝嘲讽,“我们又见了,或许你都不记得我是谁。但没关系,很快,我就会让你们重新认识我。”
阎王在这冥府干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特别还是魔族!
向来各界之间互不干扰,互无联系,这事情不小,他必要告知神界。
“你是什么人?我地府只管死人的事,你一个生人何故入地府!”
“整整二十二年,这一份抽血之痛,我可半点没忘记。你们也没想到,一个蝼蚁仅过二十二年也可撼动大树!”
他一步步地逼近阎王,浑身上下的魔气将整个地府都笼罩住。
阎王这才想起之前有个魔神受罚,入了轮回。
“魔神?你怎么会!孟婆汤绝不会失效。”阎王忙扶正自己的帽帘,生死簿却已被夺了过去,在空中嘭地碎裂。
成千上万张薄纸片化作银蝶,纷纷落下,漂浮在奈何桥上,点点亮光煞是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