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话音落,白复玉和路贞怜表情齐齐一变:“道侣,你说什么道侣?”
桃卿也流『露』出了『迷』茫之『色』,手足无措地注视着管事,管事客客气气地将方才的话重述了一遍,证明他们没有听错,顾雪庭就是想要和桃卿结为道侣。
“顾师叔怎会生出这样的心思?”两位师兄师姐难以置信,“他明明都不曾见过卿卿。”
管家笑容不变:“还请白小郎君和路小娘宽恕,小人实在不知,郎君的心思不是小人这等奴仆可以揣测的。”
说罢,他又向桃卿做出邀请的手势:“烦请桃小郎君随小人移步清虚殿。”
桃卿茫然地跟着管事上了鸾车,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这中到底出了什么差池,为何顾雪庭好不容易见他一回,却不是收他为徒,而是要和他结为道侣。
他的确仰慕顾真人魔门第一美人的风姿,心心念念想要和他见上一面,可是这并不表着他就想与他合籍啊……
怀着种种忐忑的心思,桃卿来到了清虚殿,他车时,一只玉白修长的手自珠帘外伸了进来,为的是扶着他车。
桃卿将手搭在来人的掌心中,借力鸾车,当他看清对方的面容时,不由一怔。
只见年轻男人黑白衣,容姿极盛,如月华光照,流风回雪,正眸光柔和地望着他,『露』出一抹浅淡的笑。
桃卿怔怔望了他一会,已然猜到来人的身份,除却顾雪庭之外,再不会有人拥有这般绝世的风华,连忙执弟之礼说道:“弟拜见顾真人。”
“卿卿不必礼。”
顾雪庭托住他的手臂扶他起来,微笑着对他说道:“怎么还称自己是弟,难道管事不曾与你交待,今你就是我的师弟?”
“他说过的,可是……”
桃卿满心纠结,惴惴地跟在顾雪庭身,顾雪庭牵着他的手往大殿内去,直到两人落座,才轻轻将他放开。
这种然的亲昵令桃卿是害羞,但不知为何,他并不讨厌顾雪庭对他的亲近。
侍女为两人奉上茶点,桃卿快察觉到这都是他爱吃的点心,茶叶也是他一向喝着最顺的,不由疑『惑』为何顾雪庭会这般了解他。
似是看出他的困『惑』,顾雪庭莞尔道:“我与桃夫人见过几面,向夫人询问过你的喜好,这茶点可还符合你的味?”
桃卿没有听娘亲提起顾雪庭找过她,闻言既有受宠若惊,也有踌躇,因为他知道顾雪庭应当是因为想要求娶他为道侣才要去和他的娘亲见面。
他谢过顾雪庭,慢慢地吃着点心,顾雪庭看出他的不安,温柔地安抚他:“卿卿大可放心,我不会『逼』迫你接受我,若是你不愿,只将我当做师兄便好。”
说完他一顿,又问:“卿卿讨厌我吗?”
“当然不会。”
桃卿摇了摇,他本就仰慕顾雪庭的风姿,方才乍一听闻道侣之事,先是以为顾雪庭是强势之人,见面才知晓他『性』情温柔如水,印象就变得更好了。
他喜欢顾雪庭,可这样的喜爱更像是对尊长的孺慕,不含任何云情雨在其中,这或许是他一开始就认定自己要拜顾雪庭为师的缘故。
顾雪庭说:“既然卿卿不讨厌我,不妨先叫我一声‘师兄’吧。”
“师……”桃卿吞吞吐吐,小声唤道,“师兄。”
他难以习惯这个称呼,叫得十分艰难,顾雪庭听罢却一笑,温声应道:“卿卿师弟。”
过了几日,孔致为桃卿举行了一场收徒大典,大典之上,桃卿祭拜上一合欢宫宫主的玉像为师,从此他的身份便板上钉钉,成为了顾雪庭和孔致的小师弟。
白复玉和路贞怜等人沦为了桃卿的师侄,饶是心有不甘也不能逾矩,见面时闷声称呼桃卿为“小师叔”,桃卿尴尬地应着,心中有说不出的异样之感,本能地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心情也有点郁闷,可这并不妨碍他依然喜欢顾雪庭,甚至不如说越来越喜欢了。
每隔一两日,他就会和顾雪庭见上一面,或是他去顾雪庭的清虚殿,又或是顾雪庭来找他,有时他们也去山的外九城一,体验人世百态。
这一日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做,就是在清虚殿中静静地看书。清虚殿中的藏书,什么种类都有,桃卿格外喜欢看话本小说,这段时看得不亦乐乎,每日修炼过都要过来看上两三个时辰。
将手这本小说看完,桃卿犹未尽地抬起,看向了顾雪庭,顾雪庭同样手捧着一本书卷,垂眸看得专注,满身皆是清远淡泊的谪仙之气。
“师兄看的是什么书?”是不是都是他看不懂的内容?
桃卿挪了挪屁股坐过去,好奇地瞥向书中内容,却被上面『露』骨的图画弄得满脸通红,顾雪庭看的竟然是讲双修秘法的书。
顾雪庭看他一眼,笑着问:“卿卿要和我一起看吗?”
“不、不……”
桃卿摆了摆手,尴尬地坐回原位,他们本就有着一层特别的关系,虽然顾雪庭体贴他,来没有再提过,但他始终没有忘记未来他们可能会结为道侣。
“好。”顾雪庭从不勉强他做任何事,只是问道,“今晚你要不要留宿?若是留,我叫他们为你准备。”
之偶尔有几次桃卿看小说看得晚,就在清虚殿住了,但是才看到那本双修秘法,桃卿难免想,正欲回绝,却突然看到顾雪庭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抱歉。”顾雪庭眉微蹙,似是在忍耐疼痛,“我身体有不适,需得叫来孔师弟为我诊治,你今晚先回去吧,我派人送一送你。”
他面『色』透出苍白,桃卿哪里放心得,反倒不想回去了:“师兄哪里不舒服?我陪您一起等孔师兄过来。”
“没关系,我没有大碍。”
顾雪庭闭着双眼,『摸』索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回去吧,你可以明日再来陪我。”
他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执要送桃卿离开,桃卿不放心地回去了,过了一会,孔致大步流星地踏入卧房,匆匆地问道:“你又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