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与阮莳施法排除万字,终于找到了“浮”“半”“生”“飘”四字与其他的字不同,便将它们组合在一起,便成为了“半生漂浮”,随后其他的字化为了金光散去。
“半生漂浮?指得是什么?是经历吗?”阮莳不禁说。
忽然在他们面前出现一个画面,里面是一个婴儿降生在一个穷苦秀才人家,这便是祁秉文的前世故事。
祁秉文的出生使他的家庭重燃希望,父亲将他取名为秉文,也是希望他以后能仕途通达,知其文秉。
此后秉文的父亲——祁隆林便担起了秉文的教育责任,不论严寒酷暑,他都会在家旁边的小树林里给小秉文开课堂,给他讲述孔孟之道,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的爱国诗词,更是讲到感人处,便会潸然泪下。
小秉文一开始听得一知半解的,更不会理解怎么父亲为什么会读诗读到哭泣,可他还是认真地听着,可时间长了,村里的人闲话都出来了,都说祁秀才在痴人说梦,还是要把他的儿子培养成他那样的庸才,通过了乡试,成为了秀才,却不能通过会考,始终只是个秀才,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隆林,你说你天天给你儿子传输这些爱国之道,你怎么知道你儿子以后能靠这个谋生呢?”张大娘嘲笑道,“不要在饿死之前,还在说爱国之道。”
这些话有时秉文听多了,也会问他的父亲:“父亲,我为什么要读书?他们都说我以后只能像你一样,顶多考个秀才。”
祁隆林则会牵起秉文的手,耐心与他解释:“读书不只是增长自己的知识,更是学习怀爱国之心。”
对于这句话,秉文点点头,表示会更加努力学习。
时光转眼来到了十年之后,已经十六岁的秉文拿着自己已经通过乡试的通知书,兴奋地跑回家告诉父亲:“父亲,您看,秉儿考过了。”
已经病入膏肓的祁隆林拿着秉文的通知书,不由地哭泣道:“我的秉儿果然是最优秀的,接下来你就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了……”话未完,祁隆林便撒手人寰了。
尽管在父亲病重的时候,秉文一直在做心理准备,可看见父亲真的离开了,还是接受不了,抱着祁隆林的尸体大哭起来,随后请道士为父亲举办了一个简单的法事,便将祁隆林入土为安了。
尽管秉文已经考取了秀才,村里看不起他的人,还是有一大堆,赶着祁隆林入土的这天,都来挖苦道:“秉文,你的父亲考了一辈子,只有一个秀才的名称,现如今你也步了他的后尘,可要及时悬崖勒马吧!”
秉文自不会理会他们的嘲讽,只是淡淡道:“我会完成父亲的遗愿的。”
自讨没趣的乡亲们都纷纷回家了,只有秉文数了数自己手中的文钱。
“还有一个月就要会试了,可我只有三文钱了……”秉文犹豫道,可想到了父亲的话,心一横,在家里简单地收拾了包袱,说是收拾包袱,倒不如说,是寻找家里还有什么吃的东西,好做路上的干粮,可只有一个微微发霉的馒头。
秉文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一路上风餐露宿,饥寒交迫,更为糟糕的是遇见大雨,毫无躲处,只能踏着水坑,努力向前跑去。
十五天后,他终于来到了京城,这里与他的家乡形成强大的落差。
他家乡的人都着粗布衣裳,这里的人都是身着锦衣华服,家乡的人都是吃树根与野菜,这里的人都是吃各种各样的珍馐。
这样强大的落差,使秉文不由自主地捏住了衣角,自卑感一下子汹涌而来。
“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我就没有回去的道理了。”秉文暗自给自己鼓励道,踏入这座城。
由于京城的物价很贵,三文钱已经买不到什么东西了,秉文便将它们好好攥在手中,蹲在了他考试的地方,等着门开。
可到路上还有野果子填腹,这里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用三文钱买到吃了,就只好挨饿了,可要熬过十五天,又谈何容易呢?
秉文一直挨到夜晚,终于饿得晕了过去,这时,一辆马车却停到他的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秉文才得以醒来,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周围的摆设也很豪华。
“这里是哪里啊?”秉文疑惑地想,并下了床,四处走动看一下。
忽然门被打开了,秉文回头一看,是位和蔼可亲的老者,他见秉文醒了问:“祁公子可还有什么不适?”
秉文连忙行礼道:“谢谢老先生收留,秉文已经好多了,不过秉文很好奇,我从未见过您,您怎么认识我?”
“因为我是这次会试的考官,自是认识你们这些考子的。”楚容笑着捋了捋胡子。
秉文听了大惊,连忙跪着恳求道:“求老先生让我出府,若是别的考子误会您就不好了。”
“可你出去了,又能去哪里呢?你放心,会试的卷子都是我们学士院的先生进行编制排题的,不只我一个人,况且我一般平常不在府中。”
“可……”
“罢了,就听我的安排吧!还有十天就会考了,你就在我的府中好好筹备考试,而且我府中的书籍更是数不胜数,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吗?”
“这……那就谢谢先生了。”
此后十日里的秉文就天天泡在了书房里,里面书籍种类繁多,更是解决了他多年的疑惑。
秉文还发现《墨诗》这本书里,除了记录了历史上有名的大诗人的诗句外,还有很多小众诗人的诗句,让秉文很是喜欢。
比如邓剡的《浪淘沙·疏雨洗天清》里面的一句:井桐一叶做秋声。谁念客身轻似叶,千里飘零?
“这首诗毫不逊色那些大诗人所创作的爱国诗句,都是引入环境表达爱国之情,又沦为阶下囚的痛苦。”
时间匆匆过了十日,今日便是会考的日子了。
会考的这天早上,楚容为秉文整理衣服,当看着秉文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禁感叹道:“有我当年参加会考的样子。”
“先生,你觉得我能考过吗?”秉文问道。
“我只知道上天不会辜负努力的人,去吧!”
秉文来到了会考的地点——上京书院,从各个地方赶来的秀才足足有百余名人,可是只有十人能参加最后由皇帝监考的考试——殿试。
考试开始了,得到卷子的秉文看见题目,心有成竹地书写了起来,连监考的考官看了都暗暗称赞他的文采。
两天之后,会考结束了,秉文进入殿试名额,可以参加由皇上监考的殿试。
这天晚上,楚容来到了秉文的房间里,将一根精致的小毛笔给了秉文,说:“这根毛笔叫紫玉檀笔,笔身用珍惜的树木——紫檀制成,笔毛用上等的狐狸毛制成的,送给你,就当你进入殿试的贺礼,不出意外,你应该很快就能成为我的同事了。”
秉文跪谢了楚容,楚容走后,他便开始仔细端详了这根紫色的毛笔。
“紫气东来,檀香四溢,对得起这个名字。”秉文说着,便将毛笔放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就去读书了。
每年进入殿试的学子,皇帝都会面见他们,与他们谈一谈理想,或者与他们说一说怎么治理国家,将他们家乡的民情反映给他,今年也不例外,秉文与其他通过会试的九名学子一起去皇宫里面见皇上。
当然皇帝也不会真的与这群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子们谈国事的,只不过想听听他们拍自己的马屁而已。
“你们给我说说,你们的理想是什么?”皇帝心不在焉地问。
“小生自是想通过殿试,成为一个对朝堂有用的人。”一个学子踊跃回答道,皇帝笑了笑,表示赞同。
其他的学子见皇帝喜欢这样的回答,也照本宣科起来,只有秉文真诚地说:“我想通过殿试,改变命运,改变我家乡的困境,改变我家乡人民对读书人的偏见。”
皇帝一听,表情凝重起来了,其他的学子都知道秉文说错了话,因为想改变家乡的困境,就是明着说,他这个皇帝当得不好,还有他未看见的百姓疾苦。
“想必你们能通过会试,定都是人中龙凤,满腹经纶的。朕从三岁就开始喜欢诗词,天下的爱国诗词,不说都记得吧!也应该说得出你们所背诵的,你们每人说一句,看朕是否能接住。”
“好,皇上,那小生就献丑了。”一个学子站了出来,他踱了踱步,灵光一现道,“七国三边未到忧,皇上请。”
“七国三边未到忧的下一句,便是那十三身袭富平侯,这两句诗出自李商隐的《富平少侯》。”
“皇上的知识储备量果然是小生可望而不可及的。”
“罢了罢了……下一个……”
接下来的学子都是在说历史上有名的大诗人的诗,皇帝从小就要学习这些,又怎么可能会背不出呢?
直到秉文说:“井桐一叶做秋声,皇上请。”
此诗一出,宫殿里的人都摸起了头脑,皇上更是表情凝重地思考了起来,明显有点不悦了。
可秉文不会察言观色,见无一人答上来,便说:“这首诗出自邓剡《浪淘沙·疏雨洗天清》,他的诗的确没有李白杜甫的诗出名,但是也值得一读。”
秉文这一解释,让现场的气氛更为凝重,一学子害怕皇上龙颜大怒,便站起来指责道:“好你个祁秉文,从哪里找了个无名诗人的破烂诗,我们读了十几年的书,从未读过如此奇怪的诗句……”
“够了,先到这里吧!过几天就是殿试了,你们还是回去再看看圣贤书吧!”皇上吼道,便要出了养心殿,经过秉文身边时,看了秉文一眼,其他人心里都发怵,只有秉文无所谓。
夜晚,养心殿。
皇帝看着参加殿试的名字,斟酌再三,还是用毛笔在祁秉文的名字上,画了一个“?”,表明这个人无论这么优秀,这辈子都不会入朝为官。
果然通过殿试的名单上没有祁秉文的名字,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太弱了,还安慰自己道:“天下人才那么多呢!比自己厉害的人更多。”
“你听说了吗?祁秉文明明是探花的,可他的名字被皇上划去了,估计是得罪皇上了……”学士府里的人窃窃私语道。
听到这话的秉文羞愧难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是惹得皇上不开心了,漫漫几十年的读书路,只求一考飞上人上人,却在这时折了翅膀。
秉文未回楚府与楚容辞行,便独自一人离开了上京城,一路上他都感叹道:“自己有爱国之心,有才能又能怎么样呢?皇上不喜欢你,你就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此后几十年的时光,秉文都是浑浑噩噩渡过的,他也未娶妻生子,是不想把这悲剧延续。
秋意来临,一阵微风吹落了枯萎的树叶,这洋洋洒洒的场面让秉文想起了父亲在小时候教他读书识字的画面。
夜晚,秉文感觉自己已经快大限将至了,便拿起那年楚容送他的紫玉檀笔,在白纸写上:穷乡僻壤出贤才,兴高采烈使京城,愿以才情动上京,奈何难过爱国关。
诗毕,笔落,秉文颤颤巍巍地拿起了纸,轻笑一下。下一秒,忽然倒到了地上,纸张飘到了地上,秉文看着纸上的诗句,喃喃道:“愿后生不做执着者,不入读书狱。”随后,含恨闭上了眼,怨气寄生到毛笔上,一百年后,被浮生妖附身复生,性格大变,且广收天下学子,直到今天。
看到这阮莳不禁说:“天赐,我们还是快点出去,用梵天与青罡砍。”
“好!”天赐答应着。
阮莳天赐开始闭眼蓄力,不一会儿,他们的身上便散发金光,睁眼向黑暗砍去。
满眼的黑暗被砍出了一条裂缝,随后黑暗开始消散,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刑房,而失踪的斯然正受着冰刑。
黎明之初就要来到了,祁秉文笑着用毛笔控制了学子,让他们的魂魄离开了身体,准备灌入秋天树里,做为秋天树的养料。
在这紧要关头,天赐阮莳他们突然出现,一起举剑劈向了祁秉文,阻断了他的施法,也让他连连向后退后几米。
叶季越见祁秉文已经将学子唤出了,且快到了黎明之初,只有先施法让他们的魂魄归于体内。
祁秉文见了是叶季越破坏了他计划,挥过毛笔,就要杀了叶季越。
天赐阮莳施法将叶季越他们与众学子保护了起来,转而去对付祁秉文。
“祁先生,我们知道你的前世遭遇,如果你仍要执迷不悟,我们……”
不等天赐说完,祁秉文就怼道:“你们就要替天行道吗?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蜀山弟子还是以救世主自居啊!今日,我便要你们都葬身于此。”
祁秉文说着,便一挥毛笔,里面的蟠龙便出来了,蟠龙本是上古瑞兽,可在至邪之物——秋天树的滋养下,生出了妖性,主宰它的主人还可以与它融入一体。
祁秉文狂笑道,化为一道红光进入了蟠龙的体内,蟠龙顿时眼睛充了血,浑身散发着怨气,向阮莳天赐冲去。
天赐阮莳也只能不断地躲避它的攻击,因为他们的攻击对它的攻击不起作用。
渐渐地,体力开始不支了。
“可恶,它的弱点是什么?”天赐心想,忽然想到《百鬼伏妖录》里面,虽然没有讲蟠龙的弱点,却它图画的角上点了红点,或许它的弱点就是它的角。
“阮莳,它的角!”
阮莳与天赐一起施法控制了蟠龙,更是用梵天青罡砍掉了它的角,没有角的蟠龙实力直接减了一半,阮莳天赐乘胜追击,用剑击杀了蟠龙。
蟠龙一瞬间爆炸了,一阵烟雾过去,浮生妖进入了《百鬼伏妖录》里面,被封印了起来,祁秉文的力量也化作了一股红光去往了远方。
“你们以为你们就是正义的一方吗?为这样的天下人斩妖除魔,你们会后悔的,或许在不久之后。”祁秉文喃喃道,看向了叶季越,“叶小公子,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蟠龙从何而来?”
随后,祁秉文就消失了。
祁秉文的这一番话,也让叶季越多信了几分自己心里猜想。
几个月后,道州恢复正常,虽然许多学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州系读书了,但是留在道州学习的学子也有很多,总比之前好。
看着道州已经恢复正常,四个少年便离开了道州,去往了代州。
————浮生妖·祁秉文的故事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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