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脸『迷』茫看着对方,觉得自己跟不傅总的脑回路了。
什么叫……跳过恋爱,直接结婚?
他说不谈恋爱,是这意思吗!
他时有些搞不懂,到底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是傅沉故意听不明白,只好:“呃,不,我是说……”
“反你本来也是打算结婚的,”傅沉不给他进步解释的机会,“我自认为,我比任轩更适合成为你的爱人。”
“可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分手,”傅沉的声音已经完平静了,“我考虑过了,我不同意,我不放心你人,你现在要动手术,我更没办法在这种时候弃你不顾,这是不负责任。”
他这番义辞严,顾舟莫名开始动摇,但是小声挣扎:“你好像不需要对我负责任……”
“即便只是扮演男友,也该尽到应尽的义务,”傅沉,“既然你想跟我分手的原因并不是不喜欢我,那么你不妨考虑下我的提议,我们的目的是样的。”
顾舟阵恍惚,觉得自己快要被说服了。
傅沉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说出来的话非常莫名其妙,可偏偏的,却又能自成逻辑,让人觉得好像是哪里不对,又好像没有哪里不对。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走廊里十分安静,安静到他的大脑似乎也因此而放空,没有第时给出合理而理智的决定。
直到有护士身边经过,他才如梦方醒,觉得他们两这么在走廊里僵持也太尴尬了,是他低下:“先回家吧。”
“好。”
顾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分手提议会以这样的方式失败,回家的路,他坐在傅沉车里,觉得最近发生的切都非常魔幻。
他耳边回响着傅沉说过的话——结婚?
和认识了刚刚半月的相亲对象?
虽然这半月里发生了很多事,他们也算同生死共患难过了,但说到底,他对傅沉更多的是感激、欣赏,而非喜欢。
当然,也谈不不喜欢。
和任轩分手之后,他对恋爱这种事就不太敏感了,爱情似乎变得可有可无,如果不是程然坚持,他根本就不会和傅沉相亲。
现在,他不光要和这位相亲对象假扮情侣,甚至直接发展到了结婚?
他记得曾经有这样问题,“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你会选择和谁在起”,如果放在以前,他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即便这人开始并不爱他,但他依然认为,天长日久,自己能够打动对方。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原来厢情愿的付出,真的不定会得到回报。
他已经死过次,已经不再是那轻天真的顾舟,这次他要好好思考下,再不能像以前那样莽撞。
“顾先生,”许是看他太长时陷入思考,傅沉忍不住开了口,“我知我的提议有些唐突,其实我并没想让你今天就给出我答复,你可以慢慢想,先去把手术做了,等你身体康复以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你早说啊,”顾舟忽然松了口气,“我以为你明天就要跟我扯证,这么重要的话能不能提前说?”
傅沉用余光看他,唇角似乎翘起了点不易察觉的弧度:“我是故意的。”
顾舟:“……”
这话听着好耳熟。
这傅沉,在这趁机报复他呢。
真记仇啊。
他时有些啼笑皆非,心情却也因此而轻松了些,听到傅沉又说:“顾先生可以晚点给我答复,但我希望在这期,我们可以继续维持之前的关系,好吗?”
这次顾舟没有拒绝,他知就算自己拒绝,也定会被对方以各种理由说服,最后发展到答应,以干脆省去这些步骤,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问题想问。”
“你说。”
“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顾舟问,“我觉得就算你对我见钟情,也不该发展到直接结婚吧?何况傅总这样的身份,见过无数人,经历过无数事,真的有可能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见钟情吗?”
话出口,他就感觉车子减了速,傅沉下意识踩了刹车。
顾舟本能抓住车门方的把手,诧异看了眼傅沉,感觉对方在“傅氏淡定”和“傅氏激动”之切换,以至表情有些微妙。
……不是吧。
他随口问,难真戳中了事情的核心?
程然的第六感这么准的吗?不愧是看过千本霸总小说的婚介老板?
傅沉迅速回,他瞥了眼后视镜,在后车按响喇叭之前重把车速提起,但他显然没平静下来,意味不明滚动了下喉结:“你……”
顾舟脸莫名看着他:“嗯?”
他脸的疑『惑』不解太过明显,傅沉看到他的表情,是咽下那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而:“你很想知?”
顾舟心说这货真的有事瞒他,本来他只是随口问,现在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当然。”
车驶过最后路口,拐进了顾舟家在的小区,傅沉直沉默着,直到把车开进车库:“等你顺利做完手术,我就告诉你。”
顾舟:“……”
他就不该问。
顾舟切身体验了把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同时觉得傅沉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他要是直接说没有,那自己也不会继续追究,可他偏偏不说没有,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好像是在他面前放了根胡萝卜吊着,看得见却吃不着。
那他要是在手术中意外大出血挂掉了,就没法知这秘密了呗?
傅总为了留住他可真是煞费苦心,这样来,他就是真在手术台出事,也非得因这点念想强活回来不可。
顾舟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他看了看傅沉,莫名觉得心中酸涩——这男人到底是有多怕他死,才能用这种方法试图把他绑在世?
他现在更加好奇傅沉究竟向他隐瞒什么了,对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觉得他很容易死,才会对让他“活着”产生这么大的执念。
他看向傅沉的同时,傅沉也偏过来看他,两人的视线在这瞬对,傅沉:“不下车?”
“哦,”顾舟回过来,才发现他们已经在车库里了,“走吧。”
两人回到家中,顾舟抓紧时去洗了澡,傅沉已经跟医院约了后天手术,至明天下午他就得去住院,现在不洗就来不及了。
洗完澡,他看时早,给程然打了电话。
他去做病理检查的事并没有告诉程然,主要是最终结果没出来,他不想让对方替他提心吊胆,就瞒着他说体检报告没出,并让傅沉帮他隐瞒。
现在已经确诊,就也没什么继续隐瞒的必要了,他就这么好哥们,怎么都得知会他声。
“喂?”电话很快被接起,程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想你了,”顾舟逗他,“日不见如隔三秋。”
“呕呕呕,”程然表示嫌弃,“你勾引我,我可是直的,不会为你的美『色』动。再说了,你说想我,不怕傅总生气啊?”
顾舟扭看了眼就在旁边的傅沉,发现他没在看自己,耳朵却支棱着,忍不住挑眉:“他不会那么小气吧——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准备下班了,”程然叹气,“今天也是对都没撮合成的天。”
顾舟其实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把“成为红娘”当成毕生的事业和追求,不过他对发小的爱好表示尊重,言归传:“对了,我打电话给你,其实是想跟你说,我生病了。”
“生病了?”程然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似乎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唉,我说舟啊,你这生病的频率,比女生来姨妈的频率高——这次又是什么病,发烧是胃疼?”
“都不是,”顾舟想了想,“挺多人都会得的病吧。”
“流感?”程然再度叹气,“都跟你说了,这已经立冬了天气凉,让你注意保暖,你怎么是中招了?流感高发季都不了你。”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不对啊,我听你声音也不像感冒了的,有力气跟我这开玩笑,我看你病得不严重。”
“确实不太严重,”顾舟说,“也不是流感。”
“那到底是什么『毛』病?”
顾舟笑:“肺癌。”
程然:“……”
说完这话,顾舟立刻把手机拉远,离开自己的耳朵,果不其然,下秒,电话那边就传来声大叫,紧接着是程然受惊的声音:“顾舟,你耍我呢!”
顾舟听着发小的吼声,直接把手机扔给了傅沉。
“喂?喂?你说话啊!”程然有些生气,“跟我开这种玩笑,我现在过去收拾你你信不信?”
傅沉被迫接过手机,无奈:“喂,是我。”
“……傅总,”程然听是他,瞬冷静下来了,“原来你们在块儿,哎不是,你男朋友拿这种事开玩笑,你能不能管管了?”
“没开玩笑,”傅沉只好说,“是真的。”
“……”
这回,电话那边陷入了长达分钟的沉默,随后才传来声克制不住的“『操』”。
程然瞬结巴了,说话开始语无伦次:“那那那……怎么回事啊这?不是,你们……到底咋样了?严重不严重?现在怎么办,医生说什么?”
“好,体检时候发现的,是早期,”傅沉看了眼顾舟,见他没什么反应,继续,“医生说做手术就,已经约了后天做,明天可能就得去住院了,以通知你声。”
“哦……早期……”程然低声重复,像是松了口气,“那,做手术你陪他?用不用我过去?”
“我陪他,”傅沉说,“你愿意过来的话也。”
“那,具体什么时手术你告诉我下,”程然说着,压低了声音,“顾舟他……没什么事吧?情绪稳定吧?”
傅沉:“这不是能跟你开玩笑吗。”
程然:“嗐,你不知他吗,就知逞强,生病就自己『乱』吃『药』,能吃退烧『药』绝不去医院,不管出什么事永远故作镇定,你可不能被他的表象给『迷』『惑』了啊,傅总。”
顾舟直在旁边听着,听到这,终忍不住伸出手,把抢回了手机:“程然,你不透我的底就浑身难受是吧?”
“你在啊,”程然听到他的声音,打了哈哈,“那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没撒谎不是?”
“对了,我有事告诉你,”顾舟的语气透出几分故意的意味,“傅沉向我求婚了。”
电话那边又次陷入安静。
过了好会儿,程然再次大叫起来:“你俩合起伙来耍我是不是?!”
他出离愤怒了:“能不能不闹了,到底哪真哪假?你再耍我我真生气了。”
“都是真的啊,”顾舟,“不信你问傅总。”
他说着,直接把手机怼在了傅沉耳边,傅沉无奈,只好配合:“是真的。”
“……哦,老天爷啊,”程然开始怀疑人生,“你俩才认识多久,已经快进到结婚这步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进度才这么突飞猛进的?”
顾舟没接话,对方却又自言自语:“算了,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我见过认识72小时就闪婚的呢——虽然72天以后又闪离了。”
顾舟挑眉,心说程然不愧是开婚介的,接受能力就是强,不光在三言两语就接受了傅沉向他求婚,甚至能举反三,结合时事。
“不过,”程然又问,“你不应该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是这种时候吗?”
“这你要问傅总,”顾舟果断把球踢给了傅沉,“我也很想知他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跟我求婚——”
他句话没说完,就被程然打断:“算了,有钱人的情¨趣我不懂,我就想问,你答应了没?”
发小的不配合让顾舟撇嘴,转看向在旁边装空气的傅沉,这货明明就在听,却偏要装作没在听。
是他故意说给傅沉听:“没。”
程然:“为啥不答应?”
顾舟:“当然不能让某人这么快得逞。”
至在知那秘密之前。
程然“哦”声,对他的回答不为动:“不过你的‘这么快’,也就是月和两月的区别吧,没差,都叫闪婚哈,那我先在这祝你手术顺利,婚愉快。”
顾舟:“……”
损友,绝对是损友。
他怒之下把电话挂了,看到傅沉眼中闪而过的笑意,有些怀疑程然到底是谁发小,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傅沉感觉到他不善的目光,立刻转移话题,本经:“今晚你早点睡,明天下午我带你去办住院手续。”
顾舟没有异议,是俩人早早吃了晚饭,晚不到十点,已经准备休息了。
他在洗手刷牙,看着镜中自己的脸。
这些天他直在坚持『药』,颈的淤青已经淡化了不,不过要完痊愈恐怕得再过段时。
因为洗澡,他颈后结的痂大部分都脱落了,『露』出粉嫩的肉来,之前看着就吓人的血蝴蝶终飞走,他伸手『摸』了『摸』,感觉皮肤平坦了很多。
顾舟叼着牙刷,对着镜子看了会儿,忽然撩起衣服,伸手在胸前比划。
巧这时候傅沉进来,要去拿他洗澡时扔在脏衣篓里的衣服,看到他撩起衣服的样子,不禁皱眉:“这是在干什么?不怕着凉?”
“我在想,动手术的话,要哪里开刀?”顾舟吐掉嘴里的泡沫,“不会要开胸吧?”
傅沉视线他胸前扫而过,先落在之前做穿刺的方,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不太起眼的小点。
随后又瞄了瞄他因为瘦弱而轮廓清晰的肋骨,以及看起来就很纤细的腰,最终在他胸前两颗粉『色』定格了会儿,貌似绅士移开了:“现在都是微创,你那肿瘤才不到两厘米,肯定不需要开胸的,放心好了,等明天去了医院,医生会告诉你具体的手术方案。”
“那就好,”顾舟松了口气,“要真开胸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我半内能够恢复。”
“别紧张,”傅沉,“我会陪着你的。”
他嗓音偏低沉,好像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顾舟镜子里看他,觉得傅总这身高配这张脸,实在很有安感,他尽量站直身体,是跟对方差了额。
他看着傅沉,忍不住挑眉:“可我怎么觉得,紧张的是你?”
傅沉镜子里跟他对视,随后抿唇,拿着衣服走了。
顾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漱干净口,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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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傅沉那句安慰起到了作用,他居然真的放松了很多,这天晚他睡得不错,宿基本没做梦。
第二天下午,他跟着傅沉来到医院,办理住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