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选妃之事,两人并没太多关切,比较在意的,还是毕绥南被参奏一事。
不过是一两天的时间,参奏毕绥南的御史又多了十几人。
见皇帝一直压着奏章不发,御史们群情激愤,一口咬定毕绥南私通海匪,罪无可恕。
到了这个地步,毕绥南对局势再迟钝,也知道这一次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对方不单单是要他丢官罢职这么简单,这是想让他不得翻身。
形势所迫,毕绥南最终还是听从了林紫苏的建议,又上了一封奏章。
在这封奏章里,毕绥南痛陈海禁的弊端,并将江南商户走私、圈地等种种不法情事揭了出来。
为了防止奏章里的内容外泄,这一次没有通过通政使司,而是由谢晞直接带到了宫里。
“父皇见到了外公的奏章,当即就大发雷霆,叫了曹守礼过去,让那个在江南的曹琅,速速查清回话。”
皇帝的反应,林紫苏也能猜出一个大概。
自太宗下了海禁的禁令之后,在其后的这一百年里,曾有多人提议开海贸易,但无一例外遭到了群臣的驳斥。
反对开海禁的理由虽是千差万别,但归根结底无非就是“祖制”二字。
一旦有人提起开放海禁,一群文官就会以祖制为借口,指责那些人大逆不道。
睿宗曾顶着层层压力试着开了江南和岭南的两个港口,开放之后,大衍沿海海匪肆虐,搅得民不聊生。
而大衍的水师长年未曾出过远洋,想剿灭机动力强的海匪,明显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新建的水师也因归属问题迟迟领不到军饷而解散。
在两年之后,开放的港口外海匪横行,贸易线路时时中断,睿宗不得不恢复了海禁。
海禁之下,虽然在的层面上禁止私自出海,却不妨碍那些有门路的商人出海贸易。
没海禁的时候,朝廷还能收到一些出海的税收。
有了海禁,朝廷收不到海上贸易的税,而江南几个大商户那里却是没有收到任何影响,原本一本万利的走私生意利润更是惊人。
平日里皇帝还可以装作视而不见,如今正值国库空虚,各地又遇到了一连串的大事,正是用钱的时候。
皇帝原本是想着,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将毕绥南调到南康城,也只是想借着毕绥南的手,先在南康城试行看下效果。
这一群人不但主动跳了出来,还不依不饶的要将毕绥南打压下去,这就触犯了皇帝的忌讳。
那些御史们,自认为摸准了皇帝的脾气,又自恃地位超然,皇帝为了自己的名声,拿文官们没有什么法子。
但他们这一次怕是要失算,毕绥南是皇帝看准的人选,御史们想群起攻之,有些罪名就没法用的高。。
而且如此大张旗鼓的参奏,只会让皇帝更为忌惮。
林紫苏之所以让毕绥南坚持提议开放海禁,就是算准了皇帝对开放海禁的看重,以及随后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