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有礼,即刻收拾行囊细软,备好轮舟渡。就辛苦你就随君儿走一趟!忠儿,速过来拜见你有礼师兄!”
“恩师有命,弟子必当遵从,又岂敢谈辛劳二字”左秀夫大声疾呼。
“哇!那就有劳师兄啦,”这时的忠海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来结识了这个新师兄,二来是有师兄相助,琅琊城一行取宝有望了
“哈哈哈,师弟言重了”不等左秀夫说完俞忠海便拉着他的手一溜烟儿的跑到没影。
次日清晨。
郁离子亲自送两个徒弟到龙岛石碑处,二人各背一包裹。湖中漂泊着左秀夫早已经备好的行辕,由一条水牛拉着,这水牛身强体健,角粗大而扁,向后弯曲,毛短皮厚,在水中行走自如,身后牵着一辆大舟,舟前有辕,舟下有轴,轴侧有轮,既可以渡水也可以行车,极其方便,正是九洲中人远门出行的首选-轮舟渡。
“师傅,何必还要坐轮舟渡那么麻烦呀,徒儿我呀,如今已经可以调动丹田胎息,运息于脚上诸穴,施展神行之术,不日便可到琅琊取回法宝!”
听到此处,郁离子厉声说道;
“忠海,你胎仙根基尚浅,加上涉世未深,此行不可轻易显露本领,切记
福在积善,祸在积恶!
安在得人,危在失势!明白么?”
这几句话听得忠海是云里雾里,但是看到师傅神情严肃,也只好点头,将这几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有礼心如明镜,最擅揣度人心,看到忠海面露疑惑,又似懂非懂的点头,便知道根本没有听懂,于是大声解释道;
“师弟,恩师的意思是,把小事做好,慢慢积累,自然能成大事,修行亦是如此,坐轮舟渡前去琅琊城虽然耗费时间,但行舟期间,师弟你可以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夯实胎息,深造内功,钻研法咒。恩师此举实是一片苦心啊”
忠海点了点头又向郁离子说道;
“师傅~要不我和师兄过了午后再走吧!”
俞忠海迟迟不肯出发,郁离子自然知道,这个小徒弟是舍不得自已,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于是开解道;
“忠儿!莫效此优柔寡断之状,此去虽然前途未卜,但是为师已经将最厉害的法宝赠与你了,那就是你的有礼师兄,这一路上但有不明之处,可求教于你有礼师兄,多看,多问,多学,回来时,为师希望你能够做到世事洞明,人情练达!”
听到这里,俞忠海再也抑制不住压抑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虽然内心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毕竟是个不及弱冠之年的孩童,临别之际和郁离子难舍难分。泪水不知不觉间打湿了郁离子的衣襟
看到此处郁离子心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刚要运内力送俞忠海上舟,却突然神情一顿,察觉到周围异样,便给有礼使了一个眼色。有礼和郁离子师徒心意相通,一个眼神便可猜中心中所想,于是立刻向郁离子拜别说道;
“恩师请留步,弟子就此拜别!”
不由分说便拉着忠海的手跳入舟厢内。驾驶着轮波舟,缓缓离开岸边。驶入浓雾,浓雾依稀传来俞忠海更咽的呼声
“师傅,保重啊!徒儿会给你带好多好吃的回来,等着我啊。。。。。。”
目送俞忠海和左秀夫离开了龙岛之后,郁离子神情大变,转身手轻扶龙岛石碑,歪头看向右侧湖面中的浓雾,看了半晌,冷声道;
“佳客既然远来,又何必徘徊岛外,不妨现身相见。”
说罢以指为剑,运出内力化而为剑,划分天地,浓郁的雾气立时一分左右,只见湖面上伫立着一名衣着华丽的神秘男子,左手手持一柄分水油布大伞背于身后,右手掌心托浮着一张流光溢彩的金纸。
头戴青色竹笠,竹笠前方檐下连有白布,遮住左半边面容。露出右半边脸,仔细观瞧。
眉似初春柳叶连至鬓角,星眼浑如点漆。皓齿朱唇。面带微笑,笑中却透着三分邪魅。
身穿一领紫绣团胸绣花袍,腰间系一条厚重嵌宝玉环带,脚下穿着一双金线抹绿皂靴。
此人被郁离子点破行踪后,也不行礼,只是微微一笑赫然说道;“麟阁恩使梵有相,携阁主随巢法旨在此!”
恩仇二使者,仇使-子不语是随巢子次徒,而恩使-梵有相正是随巢子的首徒。这二人在中洲帝城地位尊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麟阁的地位更可以说是在郁离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随巢子在麟阁设下此二使者,原本的用意是代表内廷进行赏善罚恶,以笼络天下人心,而这恩仇二使,亦各有侧重,正所谓知徒弟莫若师,随巢子在收徒之时亲赐了一个“厚”字送给梵有相;
能屈能伸,谓之厚
忍一时之气,谓之厚
喜怒哀乐不发,谓之厚
聪明之中装糊涂,谓之厚
又亲赐了一个“黑”字给子不语;
一言不发,谓之黑
行凶狠之道,谓之黑
来龙去脉不问,谓之黑
制敌于万劫不复,谓之黑
因此麟阁上下皆称戏二人为厚黑先生。而世人称其二人为恩仇二使,则是因为随巢子根据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赋予了不同的使命,九洲之地有乐善好施者,便派遣恩使梵有相前去,代表内廷加以恩赏!
有为恶不法者,便派遣仇使子不语前去锁拿缉命!所到之处,无不毕恭毕敬,试问天下间谁不知道这麟阁代表的就是无上的皇权,如果稍有怠慢说不定就会引得王相一门千军万马出动,届时铁蹄所到之处,便会寸草不生,
这湖面之人正是麟阁恩仇二使中的恩使梵有相,梵有相临行前,随巢子只是告诉他这封金旨需要他亲自按时送到三身洲,昆山-龙岛,到时自会有人收受,但是并未详细告对方是何人,梵有相自然仍以恩使的身份前来颁布法旨。
加之他与郁离子的境界悬殊太多,完全看不透面前这位老者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以致礼法上稍有怠慢,既不抱拳也不行礼。
听到此处,郁离子眼神顿时涌现出一丝怒意!皓白须发无风自发。
心想;“哦?恩使?法旨?好个随巢兄,十几年不见,境界不知有几何长进,架子饶是端的不少!观日台之约先暂且不论,今日倒先要看看你调教徒弟的好本领!”
冷声说道;
“听闻麟阁内有笃孤一主,恩仇二使,天地人三仆,酒色财气四伯。但不知阁下身居何高位啊?”
梵有相在麟阁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代替内廷笼络天下人心二十几年,自会察言观色,随风就势。眼见面前这位老者神态有异,眼露杀机,心知不妙:
“这老者究竟是何人,听到麟阁家师的名号竟然不惧反怒?”
急忙一改口风,说道:
“一主自然是指家师随巢子,恩使也只是同道谬赞,晚辈在真人面前又岂敢托大,但不知前辈有何训示”说罢两手相握,双臂前伸环抱,举手加额,向面前的老者施礼,以示敬意,竟一改前面高高在上的姿态。
看到此处,郁离子面容稍加舒缓,心想:
“我并非中洲帝城皇室之人,却对我行此“帝揖”大礼,小子果然见风使舵,看你究竟学到随巢子几分真正本领!”
遂即说道;
“训示不敢!老朽久居荒山,早就听闻麟阁随巢子的仙名,今日有幸得见座下高徒,岂肯错失良缘,定要一会麟阁学子高招!”
说罢右手发出雷霆一掌,猛击刻有“凤沼”二字的石碑,随后左掌掌风一送,将从石碑上脱落下的碎石射入湖水之中,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白浪缭乱,暗波翻涌,碎石落入水中的位置,涌出几股海碗粗细的水流,在郁离子面前汇聚成一只白鹤形状,这一招是《五岳真形》篇中所录的一气化五行的基本功夫,将真气打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可千变万化,小到蝼蚁大到鲲鹏,练到大乘境界时上可呼神祇,下可招鬼卒。
只见这水鹤,鹤嘴为剑,鹤羽为刃,周身卷水,挟起一阵怪风径直向梵有相刺去
梵有相见状,心想;
“如果一味求全,岂不是堕了麟阁和家师的威名!”于是大声说道;
“晚辈斗胆,领教前辈高招”
先将金旨收于怀中,随后一个鹞子翻身,以退为进,以手掌击水面,身体借力悬空向后反转,反手一招玉兔捣药,顺势将手中分水伞撑开,紧接着双臂缠绞,用出玉带缠腰,运起三分内力,输入手中的分水伞中,让内力沿着伞面逆势旋转,缓如风帆,梵有相深知,越是凶猛凌厉的招式越不可硬拼,这叫人刚我柔谓之走,只要用“走”字诀再借助手中这把分水伞便可加以化解,但却不知自己面前这位老者,十几年前便是和他的师傅随巢子齐名的法性高手,如今在境界上更有新的突破,而他却只是是果禅境界,实力悬殊太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哪怕有再多的实战技巧也无济于事,当水鹤真正碰到的分水伞时,梵有相身躯顿时一震,气血翻涌。这才发现自己轻敌了,施展在伞面上的内力根本难以化解对方的招式。如果再不放手,恐怕自己也要和这把分水伞一起魂归地府了。想到此处,立刻手按伞柄机簧,将伞柄中所藏利刃抽鞘而出,寒光一闪。分水伞立刻被鹤嘴刺破,继而又被鹤羽搅的四分五裂,反观水鹤的进击之势却丝毫不减。
梵有相将所抽之剑横于胸前,此剑剑身稍短,泛有青光,总长二尺六寸,剑体呈柳叶状,脊略凸起,无格无首。
看到水鹤步步逼近,心知不能藏拙了,急忙运气舞剑,退后三步,使出一招黄河搅水,左右搅剑,幻化出数道残影,剑影摇空翻玉蟒,好似出水之蛇。专寻刁钻的角度刺向水鹤身躯,无奈自己的十分内力有四分在足,六分在剑,剑上的内力根本难以切断水鹤和郁离子之间的连系!
梵有相是武人,而郁离子是术者,对决中以武人的身份本来应该占尽先机,因为术者虽然有神鬼莫测之术,但若要完全施展开来,需要耗时耗力,一旦被武人抓住机会,近身肉搏对战,那低境界的术者就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此战,一来梵有相在水上作战,不占地利,二来和郁离子实力相差悬殊,因此必败无疑,只能出剑和水鹤缠斗一阵,一时情急之间想不出破解之法,久而久之渐渐体力不支,落入下风。
时人有云;
龙离大海,不能驾雾腾云。
虎到平川,怎地张牙舞爪。
正当梵有相苦思破解之法而不得时,郁离子这边却面露赞许之意。心想;
“大凡临敌对峙,战场瞬息万变,要想在转瞬之间,想出制敌之策,一胆气要高,二学业要精。我突然发难,此后生可须臾之间可想到对敌之策,出招干脆利落,行云流水,随巢兄果然慧眼识珠”
想到此处,不禁惜才之心大起,气火顿消。一心想要试探下这后生究竟能抵挡住自己多久,随后掌心内旋,操控着水鹤顺时而转,这一转可不打紧,威力大增,梵有相感觉到剑上传来的力量巨增,双臂发胀,手心发麻,手中兵刃竟然被震的脱手而飞,闭眼暗叫:
“不好,我命休亦!”
本来以为自己要不明不白的横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却突然发现自己左心处微微发烫,低头一看,竟是怀中的金旨不断散发出氤氲宝气,将自己团团笼罩其中,那水鹤虽然来势汹汹,却不能近其分毫。
原来刚才千钧一发之际,郁离子本想撤回内力,驱散水鹤,但是却惊讶的发现。梵有相身上突然涌出一股似曾相识的内力将自己的水鹤牢牢吸住。
“咦,这是......”
郁离子轻呼一声,发觉自己操控的水鹤进入这宝气之中,倒像是插进棉絮之中,无处发力,左右突进而不得出。
只见那氤氲宝气逐渐无质化有形,在空中幻化成人形,不一会就变得手脚俱全,须发清晰,但五官中只有一口,鼻,眼,耳皆无。只见这人形宝气,右手擒住水鹤鹤首,鹤身挣扎不止。左手立掌为刃,手起刀落,一举便斩断了水鹤体内和郁离子相连的内力,眼见水鹤身首分离立,时化为一滩清水重新流入湖中。
而郁离子受到内力断裂的牵引,虎口一震,刚要发作,却听那人形宝气开口说道;
“哈哈哈,郁离仙兄,别来无恙?小徒言语若有冲撞失礼之处,在下代为赔罪,还望仙兄海涵!”
身后的梵有相一听到这句话,立马单膝跪地。
而郁离子也大吃一惊!失声道;“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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