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笑了笑。
眼中闪过一抹阴鹫之色。
冷笑道:
“项兄此言差矣。”
“殷通这次传来的书信,其实已隐隐有所表露,他并不想继续跟我们接触,而是想开始跟我们保持一定距离了,只怕秦廷的一些举动,让他有了动摇。”
“为了继续拉拢,也为了不因小失大,必须要给殷通一些好处。”
“所以我才让他去上书检举其他六国余孽,同时给他送上这份天大好礼,他一来可以加官进爵,二来也可以获得不少田地好处。”
“但加官进爵是真的,田契地契则是虚的。”
“殷通现在远在咸阳,短时不可能回到楚地,所以只能让我们代为处理,那些田契地契最终是会落到我们手中,当然我知道项兄在想什么。”
“田契地契自然要给殷通。”
“但他到手的田契地契,是真是假可就不好说了。”
“天下局势瞬息万变。”
“而殷通又十分短利,突然获得这么多好处,只怕早已飘飘然了,而我们则可对其说,帮其代为管理田地,实则是暗中将这些田地私吞,我们若是得了景氏、屈氏、昭氏等贵族田地,实力定能得到大幅提升,以我观察,天下形势就在这数年间,就会起变化。”
“到时谁还会在乎殷通呢?”
闻言。
项梁已全部明白了。
范增是想借殷通的手,处理掉楚地的其他贵族,同时假以代为官吏田地为由,私吞掉说好给殷通的田地,以此来积蓄自己的力量,等到天下有变,直接跟殷通翻脸。
理清楚了这些。
项梁激动的点了点头。
说道:
“此计妙极!”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殷通此人市侩,若只是让其检举,他忌惮于长公子,恐不一定会同意,若是加上这些田契地契,他却是定然会同意,而他身处咸阳,所有的田契地契都需由我们经手,所以我们可以直接把田契地契压下来,等到时局有变,殷通就算直接舍弃也无妨。”
“他本就我等一工具!”
“范兄高计啊!”
范增微微抚须。
笑着道:
“不过雕虫小技。”
“只是项兄有一言说错了。”
“我们不会压下这些田契地契,他想要田契地契,给他写一份即可。”
“只要能稳住殷通,一切都不是问题。”
“此外。”
“这其实并不足够。”
“项氏就算尽得楚地贵族之田地,短时也难以撼动暴秦,因而必须要行合纵连横,我近来观察过其它地方,不少贵族间也暗生矛盾,私斗不已,因而我们或许可为借力,助其它反秦势力,驱逐其它贵族,进而增加我等实力。”
“等到南海战事一歇,山东各地纷纷举事。”
“到时......”
“我们未必不能跟暴秦一战!”
“彩!!!”
屋内其他人纷纷喝彩。
范增接着道:
“不过,还有一事,我们须注意。”
“尚书司!”
提到尚书司,范增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他对兵源其实并无多少忌惮,唯有这尚书司,他始终心有不安。
“尚书司有何问题?”项梁道。
范增摇了摇头。
说道:
“不知道。”
“但秦落衡做事天马行空,又不落窠臼,所做之事,往往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尚书司现在在朝歌,这段时日,传出的是尚书司一直在捣鼓农具、手工艺等工具,而且已经逼死了不少了农家墨家子弟,但秦落衡竟选择了熟视无睹。”
“项兄不觉有些异常吗?”
“秦落衡不像是如此轻率的人。”
“他既敢如此冷血无情,恐是有必须的缘由。”
“眼下我们对此却了解甚少。”
“我有些不安。”
项梁眉头一皱,他看了看范增,转头对项伯道:“项伯,你向来喜欢四处走动,对于打探消息也很有一套,这件事便交给你了,你必须给我尽快摸清尚书司究竟在弄什么。”
项伯出列道:
“兄长放心,我定会尽快查明。”
随即。
项梁看向屋中其他项氏子弟。
沉声道:“你们皆为我项氏之杰出子弟,而今暴秦无道,自当讨逆伐之,但眼下受困于时势,只能先积攒实力,尔等下去后,定要勤加习武,万不可生出丝毫懈怠。”
这时,项氏子弟连忙称诺。
项梁满意的点点头。
而后高声道:
“当年楚国灭亡时,楚南公曾说过一句话。”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但眼下屈、景、昭三大氏族早已忘却了亡国之耻,我项氏为了国仇家恨,也理应与他们断绝苟且。”
“今后......”
“我项氏要对他们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