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秦志在泽被天下万民!”
“无论你们赞同与否,承认与否,甚至是阻拦与否。”
“这都是大秦要走的路。”
“或许前路艰难,或许道阻且跻,或许大秦终其一朝都不能实现,但大秦是从礼乐崩坏,瓦釜雷鸣,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乱世走出来的。”
“在这数百年间,天下血流漂橹,动荡杀伐永无止息,生民涂炭流离,正是经历了这么惨痛的一个世道,大秦作为古今天下第一个大一统王朝,更应当身先表率,为华夏未来趟出一条富庶昌盛和平康宁之路。”
“大秦对此责无旁贷!”
“欲将何等一个天下交付后人?”
“这就是大秦的回答!”
“而这也应是大秦、或者是大秦后继者,都要完成的使命,因为这是一个大一统王朝,该给前仆后继,康慨赴死的牺牲者和受害者的交代,这也当是秦人,华夏子民孜孜以求、勠力同心要实现的远大盛景。”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四下安静。
冀阙内外再次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默然。
底层民众的情绪往往是最饱满也是最充沛,他们的眼中早已噙着泪光,深深的沉浸在心灵震撼的触动之中。
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这种话对他们的心灵冲击实在太大!
他们是人。
理应受到公平的对待。
也理应受到太平盛世应有的惠及。
因为他们都是人!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人群已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围观市人高喊着‘大秦万年’‘秦落衡万年’,甚至,还有人零星喊出了‘万岁’。
整个冀阙无比的喧嚣。
前面侃侃而谈、挥斥方遒的士人,也不少红了脸,这些素来饱学多识,议论纵横,自诩为天下正直之士,而今一个个低垂下了头,不敢跟秦落衡对视。
一时间。
高大耸立的冀阙下,依旧是鸦雀无声。
田陵满脸羞愧,他并非是羞愧于听到了秦落衡的豪言壮志,而是羞愧于自己前面那些陈腐出声,他本不想‘为民谋利’,只是当时见其他人踊跃出声,他心念一动,便跟着出声了。
平心而论。
他内心是有所轻视秦落衡的。
在座士子多少是出身门第,但秦落衡却是亡人出身,而且年岁太轻,他们心里很难认可,眼下规格如此之高的盛会,却有这样一个竖子操持,他心中不免有些轻视,见其他人拐弯抹角的讥讽,他也一时失了心志。
而今听到秦落衡此等超迈古今、博弈历史的豪迈襟怀,再对比自己前面小肚鸡肠、蝇营狗苟的话,心中叹服的同时,也不由心生汗颜。
扶苏坐在席上。
心神也久久不能平静。
若是秦落衡还未察觉,他甚至都想出声提醒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秦落衡不仅察觉了,还说出了这样的连篇大论,境界之高、目光之深远、胸襟之豪迈,让人叹为观止,他自认自己达不到此等境地,而且相差甚远。
扶苏目光幽然的望着秦落衡。
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这个‘消失十年’的十弟,他心中一直不服,同样出身在帝王宫苑,而他更是父皇的长子,为何父皇就偏宠一个十弟,他本以为是因为十弟的出身,所以在秦落衡失踪后,他广为交好朝臣,就是想证明自己的才能。
直到这时。
他才如梦方醒。
出身或许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更重要的是秦落衡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心魄。
这一点。
他跟父皇很像很像!
想到这。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片段。
当时父皇来皇子学宫考校他们的学习情况。
因为父皇是刚下朝,头上还带着十二旒冕,其他兄弟都战战兢兢的,唯恐惹怒了父皇,唯有秦落衡,他好似没有任何顾忌,竟直接伸手去抓垂在父皇面门前的十二旒......
扶苏的心神一时飘远了。
就在场外喧腾,场内寂寥之时,突然一道声响从近处出来,所谓近处,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刚好就是最靠近场内的场外之处。
“咳咳。”
“这真是大秦的宏图大志?”
“还是个人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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