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棠意礼有点小惊叹。
收了拳风,翟庆鹏接过毛巾擦了汗,才转过头,笑问:“你这丫头,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棠意礼腼腆笑了下:“睡不着,就起来了。”
一生站在波谲云诡的政局里,翟庆鹏人老了,却绝对耳聪目明。
“因为昨晚的新闻吧?荀朗昨晚难过了?”
棠意礼点头。
翟庆鹏把毛巾随手一搭,挥退周围服侍的人,小亭子里只剩他和棠意礼。
“这都要怪他爸,非要子承父业,用荀朗喜欢的人拿捏他,把儿子逼到这个地步,哼!有他后悔的一天。”
难得这个家不是纪南昀一手遮天,棠意礼有点欣喜,以为看到希望,便问。
“外公您……也不希望他退役吗?那您可以帮荀朗吗?”
翟庆鹏歪头,眯了眯眼。
“我帮过他了啊。”
棠意礼的脸上大写了一个问号。
翟庆鹏:“昨天的新闻,就是我叫人安排的,既对公众有个交待,又能让他尽快从普通人的视野里消失。”
棠意礼:“……”
“原来,您也希望他退役……根本没想帮他。”棠意礼小声念叨。
翟庆鹏一点都不聋,听到疑似抱怨,反而笑了,因为荀妙云也这么抱怨过他。
翟庆鹏还是说了同样的话。
“荀朗不退,纪家这么大的门阀,要交给谁?反正大满贯已经拿过了,早晚要退,不如早退。”
棠意礼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说了句,您说的对。
翟庆鹏笑了笑。
那天,纪南昀逼荀朗在丰唐和游泳中间二选一。
荀朗当晚就找到了翟庆鹏,他也知道能辖制父亲的,只有外公,一个翟字,就可以与庞大的纪氏分庭抗礼,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可我不能帮你对抗纪氏。”
翟庆鹏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他已经睡下,被通传的佣人吵醒,不见疲态,反而眼睛贼亮。
他见到荀朗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你的父亲,纪南昀,是我的女婿,我把一生积累都交给了他,翟姓与纪氏早就融为一体,我不能帮你公然对抗纪氏。”
“但,我可以帮你要个人情。”
荀朗终于不抱希望,沉痛的双眸,默默地看着这个叱咤风云的老人。
翟庆鹏:“退役的事,可以先缓一个月,等你先娶了你的心上人,再对外官宣。”
“到时候,奥运也过去了,婚礼也完成了,这件事的热度,我帮你压到最低。”
荀朗:“外公不怕我反悔?不怕我拿到钱,帮丰唐脱困后,继续回去游泳吗?”
“哦?经历了这么多,你还能像从前一样,心无旁骛地游泳么?”
翟庆鹏笑得闲云野鹤,却句句叩击人心。
“在泳池里,每一个游在你前面的人,都会被你超越;现实生活里,任何掣肘你的人,也会被你掰断胳膊。”
“为了棠家的小姑娘,你已经准备给纪氏改朝换代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