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络身上的系统太过诡异,现在看来也只有秦怀宿身上的系统能与之抗衡。
她这样想着,面上表情却不露分毫。嬷嬷上了热茶,姜长宁捧在手中,眼睛看着君山银针在清亮的茶水中浮沉翻滚。
房中安静了一瞬,“啪嗒”一声轻响,姜母却放下茶盅抬头笑到:“过几日慈安寺有场佛会,届时你们随我同往。一来传授的空蝉大师佛理深厚乃世外之人,此次有机会听他传授佛理实在难能可贵。二来近日府中上下生了不少祸端,去青云寺拜拜,也好求菩萨保佑,日后平安顺遂。”
这几日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姜长宁对佛神早已存了敬畏之心。听见姜母如此安排,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
拜一拜也好,求个心安。
姜络坐在一旁,捏着手中的帕子却另有心思。从顾修璟身上得来的积分对她来说犹如杯水车薪。姜母与姜长柏的好高度一直在二十上下徘徊,攻略之路遥遥无期。至于太子秦怀远自围猎场上一别,二人就很少见面,见都见不了谈何攻略。
思来想去,姜络就把目标放在了那些出身甚好的世家子弟身上。
他们身上的气运虽然不如秦怀宿和秦怀远身上浓厚,却也聊胜于无。
这次佛会也是接近他们的机会,姜络又岂能错过。
因为姜络的接连失手,系统几乎已经自暴自弃,但听了姜络的计划还是口头上表示了鼓励。
听着他们的对话,姜长宁却记起上一世也是同这般参加佛会,姜络盛装出场,迷倒了一众青年才俊,可是最后却在秦怀宿身上吃了苦头。
姜长宁摸着腕上的镯子,拢眉深思。只要一想到姜络对着秦怀宿情意绵绵的模样就觉得心口像被巨石压住一般。
从姜母的院中出来时候尚早,姜长宁本想出府一趟却被身后赶来的姜络拦住了去路。
“姐姐这么急是去哪?”姜络一袭粉衣,飘然若仙。亭亭玉立的站在廊下比那簇簇盛开的千日红还要艳上几分。
“我去哪与你何干?”姜长宁已经厌倦了陪她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她与姜络不合早已人尽皆知。如今姜母不在,自然连最后的体面也不愿给了。
“姐姐不必动怒,我也是关心姐姐”姜络笑嫣如花,美目流转间勾魂摄魄:“听闻姐姐与王爷两情相悦,昨个更是更是戴月而归。既已如此,不如索性过了明路。姐姐你虽出身低贱父母双亡,不说王妃做个侍妾却是绰绰有余。”
姜络用帕子掩着嘴脸,眼中闪过怨恨的光芒。
不愧是气运之子,总能有这样好的运道。没被风月庵拖下水,反而在外刷了一波美名。
她这话说的十分恶毒,姜长宁还没反驳,树上的秦六先听不下去了。
姜姑娘日后自然是主子的正妃,这姜二姑娘的嘴怎么比茅厕的石头还臭。
他沉着脸颠了颠手中的小石子,指尖微动。姜长宁似有所感的抬眸扫了一眼,一无所觉的姜络本想接着说些什么,却觉得小腿突然剧烈一痛,接着膝盖一软,不受控制的朝姜长宁跪了下去。
姜长宁佯装受到惊吓般退后几步,脸上挂着适时的无措:“二妹妹说话就说话,行此大礼做什么?”
剧烈的疼痛让姜络说不出话,她想伸手打姜长宁却被她灵活的避开。不仅如此,手肘处也跟着疼了起来。
姜络这才觉得邪门,脸上有了些惧意。她本就只想挑拨挑拨秦怀宿与姜长宁的关系,如今吃了暗亏自然不愿再和她独处。
两人不欢而散,姜络回院子拿伺候的人发泄一通自是不提。
过了两日,还未等姜长宁找秦怀宿,晏王府的人就先找了过来。
红杏疾步走进院子,姜长宁正坐在窗前绣着一枝虞美人。她低着头,细嫩的皮肤白的发光。虞美人只绣了一半,枝叶脉络十分清楚,隐隐已有绣成之后的精美。
“姑娘,王爷的人来了。”红杏提着心小跑了一路,鼻尖出了层细汗。
“可说是为了何事?”姜长宁细嫩的指尖捏着银针说不出的好看。
“说是邀姑娘同游……”红杏说着说着红了脸,声音到后面几乎听不清楚。
这王爷也太大胆了些,哪有堂而皇之就来府外堵人的。若是让有心之人见到,还不知道怎么说自家姑娘。
同游?姜长宁收线的手一顿,眉眼倏地弯了弯,收了绣活问她:“来的人在哪?”
“还在门外呢,那人手里还拿了张信筏就候在外头,说王爷吩咐了要亲手交到您的手里。”
姜长宁起身走向门外,吩咐红杏,“把人领进来吧。”
王府派来的人姜长宁之前在秦怀宿的身边见过,是个跟着福伯做事的小子,年纪不见多大看起来倒是很机灵,这会儿见到了姜长宁本人像是见到了当家主母,恭敬的行了个礼。
“姜姑娘。”
“嗯。王爷有什么要你交于我的?”姜长宁气质温和,看着十分的端庄大方。
小厮将信筏双手递过去,并说:“姜姑娘,王爷命我带了句话,说是申时菡萏亭,不见不散。”
“还劳烦小兄弟回个话,告诉王爷说我知道了。”接过纸筏,姜长宁难得的露了些疑惑的神色,既然托人带了话,还留了张字条做什么。
红杏习惯性的去给小厮两个银棵子作以做跑腿的答谢,却被对方连连婉拒:“红杏姐姐可千万收回去。”他哪敢收姜姑娘的东西,万一被王爷知道了,哪里是挨顿责罚能了结的。
姜长宁回到屋里,拆开了纸筏,只见上面龙章凤姿的落了两行字:“清塘无限好,相约采芳塘。红莲知我意,佳人与同游。”
秦怀宿的字迹如他这个人一样飘逸又张扬,龙飞凤舞好不洒脱,写到佳人二字的时候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字尾拖的很长又微微上扬,像他不经意勾起的嘴角。
姜长宁小心的将信纸折好装进梳妆盒的中层暗格里,轻抚着妆匣神色莫名。
红杏这会儿已经回过了神来,忍着调侃的心思问了句:“姑娘可要应约?”
姜长宁望着她眉间的浅笑不自然的曲了曲手指,轻咳一声:“拿那件浅青色的花间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