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啊?怎么在寒公的马车上唱歌啊?”
“不是说寒公不近女色吗?怎么车上还有女子唱歌?”
“不近女色,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天散朝,人可是牵着姑娘的手一起走出来的。”
“那位姑娘啊?”
“敲登闻鼓的那位江家小姑姑啊。”
“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是该羡慕,这姑娘攀上了寒公,还是该可惜,好好的姑娘,竟然摊上寒渐仪。”
“寒渐仪怎么了?只要活着就能权倾天下,谁能撼动?当然是该羡慕。”
“可是寒渐仪这个风评吧……”
“你的几句闲话若是能传到寒渐仪耳朵里面,你猜你会怎么样?”
“如果监察院真的如此手眼通天,为何监察院还是人人谈之色变?”
“倒也是这个道理。”
马车上,江沛一曲唱完,看见寒渐仪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笑了什么?我唱得很难听吗?”
“不难听,你这一曲足以名扬天下。”寒渐仪转头,看向车壁。
车壁之外便是那些议论纷纷的民众。
“我听见他们在议论你我,所以觉得好笑。”
江沛侧耳听了一下,什么都没听见。诧异地看着寒渐仪,什么变态的听力。
“你平时觉得吵吗?”
“吵啊,但是只能忍着。”
江沛顿时觉得这人好可怜,平时都被吵。
“练武之人皆是如此,你不必这么看着我。”
“可是……”江沛想起江家父女,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大概是他们太菜了,才没有表现出现这方面的烦恼。
“警惕心不一样,别人未必想我一样,成天都留心四周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那你为何……”江沛话问到一半,突然停顿了。
像寒渐仪这种人一定是刀山火海走出来的。
“你一年到头,要收到不少暗杀吧?”
“现在少了很多。”
“你的毒解了吗?”江沛想到宴寒对他下毒的事情。
“没有。”
江沛上下打量寒渐仪,他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寒渐仪看了江沛一眼,忍不住开口:“你不必担心,并无大碍。”
江沛并不相信:“宴寒以命作为代价给你下毒,你竟然说并无大碍。”
“怎么了?以命相拼做出的决定,就一定是正确,就一定会收到好的结果。”寒渐仪笑了一下:“天下底下愿意豁出命的人很多,尤其那些来杀我的人,到那时他们最后都失败了。从来无一例外。”
“是吗?”江沛只觉得悲哀。
一条命,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可以有金钱衡量的。
值钱也不值钱,命大概比纸贵不了多少吧,这个世界。
“悲哀吗?”寒渐仪叹息一声:“我不知道你原来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学着习惯。”
“习惯不了了。”江沛心想:“我还是想要这个世界,就算只是留下我来过的痕迹。留下一个火种,这火种总有一天,会燃烧起来,成为一片火海,扫平世界的一切不公正与阴暗。”
“我竟然有些期待了,我期待看到你所描绘的那一天。熊熊火海,焚尽一切。”寒渐仪说完,马车停了下来,到了地方。
江沛下了马车,转头问寒渐仪:“你不去看看?”
“这是夜峵以前的府邸,我不去看了。”
“是怕触景生情?”
“这也算是凶宅,你不怕吗?”
江沛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问心无愧,不惧鬼神。更何况……”
“这是什么地方啊?以后我们能住在这里?”大嫂看着这气派的府邸神色惶恐。
“这是什么地方啊?”夜辉城一脚踹开大门,看着大门里面萧条的景象,神情疑惑。
“这是夜峵以前的府邸,此地应该空了十八年了。”江沛走到了夜辉城身边。
“夜峵那不是你……”
江沛朝他摇头:“你可别说漏嘴,不然我到时候做鬼有也不会放过你。”
“寒渐仪让你以后住在这里?”夜辉城凑到江沛跟前:“他是不是脑子不好啊?”
江沛转头,在这里正好可以看见摘星楼,想必寒渐仪在摘星楼楼上也能看见这里吧。
他与夜峵王妃徐氏关系不浅,这些年在那高楼上,又以一种怎么心情天天看着这里了。
“好气派啊,这院子。”大嫂在院子感叹:“想当年,我刚刚嫁进江家的时候,江家大院也没有这么气派啊,这形制规格,这院子以前该不会住得是王爷吧?”
“无羽啊,皇帝这是不是要给你封个王爷当当啊?”
“这废弃的院子,想要住进来,少不得要修缮一番,这一修缮,就不知道是什么年月的事情了。”夜辉城摇了摇扇子:“这些地方都要改,你们想要搬进来,等着吧。”
“这……我们还不能住进来的。”
“名义上赏给你们了,但是我估计十年八年,你们都搬不进来。”夜辉城心想这里面门道多着了。
“这……”大嫂整个人都愣住了,半饷才开口:“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了?不是赏给我们了吗?怎么不能搬进来了?”
“形制规格要修改,不然你们就是逾制,随随便便写个折子,你们就要满门抄斩,没修缮之前,你们敢搬进来吗?”
“当然要搬进来,这形制规格,我住不得吗?”江沛气势汹汹。
夜辉城哑口无言。
“大嫂,你放心,明天开春,我一定让你搬进来住。”江沛拍了拍大嫂的肩膀:“我们先回家吧。”
大嫂转身离开,眼神里面全是恋恋不舍,她的大宅子啊。
“你若是摆明身世,倒是可以住进来,但是可是死路一条,你要想清楚。”
“难道不靠表明身份,我就挣不到一个王位?”江沛瞟了夜辉城一眼。
“你有什么打算?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