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两刻,天已透亮,清晨时的细雨虽只下了一小会儿,但地上却已湿透了。
林似翻上墙头,眺望远处云遮雾绕,宛如仙境的云州山。
他被美景吸引,直到孟谦婉收拾好东西出来,才回过神从墙头跳下,背起锄头箩筐,拿着昨日孟谦婉给的草药图谱,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吴沨的脚步声。
吴沨左右手各拿了一支幡,木门窄小,他只得侧身进来,谁料一只脚刚踏进门槛,木门便“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吴沨看着地上的木门,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愣在原地,另一只脚迟迟不敢踏进来。
孟谦婉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两支幡,将药方和食盒递给了他。
“吴捕快,此药每日辰时三刻、未时三刻、戌时三刻给钱老爷服用,需连续服用七日,一会儿到了顺天县,我还得为钱老爷扎上几针,如此五日,方能醒来。”
吴沨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而后打开食盒看了眼里头的药汤,觉着难闻,立马将其盖上。
“到了衙门我将这药拿去热热,这样也不耽误功夫。”
他说着,看向孟谦婉手里的两支幡,“孟姑娘,这是我昨日按照你说的做的,你看看可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
两支幡皆是用寻常布料制成,幡上用墨笔写着“卜卦算命”“行医问诊”,反面写着“三文一卦”“三文一诊”。
“孟仙姑,三文钱会不会太少了?”林似看着幡上写着的三文,不禁皱了皱眉。
孟谦婉抬头看着随风扬起的幡,弯唇浅笑,“刚好,不多也不少。”
清晨时分的顺天县和云星镇差不多,街上都是些早起出门买菜的妇人。
守在衙门外的捕快比昨日多了几个,孟谦婉给牢里的钱老爷扎了几针后,便拿着东西去了街上。
昨日的那条街上,一家医馆外挂着一块写着“转租”的牌子,透过窗棂往里看,里头空空荡荡,若不是招牌还在,药香还浓,孟谦婉差点没认出来这是昨日招大夫的那家医馆。
边上,准备收拾摊子回家的大娘认出了孟谦婉。
大娘看了眼医馆,对孟谦婉说道:“姑娘,昨日你前脚刚走,这医馆掌柜的就请人把医馆搬空了,听说账上都是亏空,租不起了。”
大娘注意到孟谦婉手里拿着的两支幡,目光有些惊喜,“姑娘,你竟是个坤道啊,离我们这儿挺近的一座山上有个道观,我腿脚不好,是老毛病了,爬不到那山顶上去。”
她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三个铜板来,微弓着腰,双手递给孟谦婉,说道:“仙姑,您帮我算算,我这几年的财运如何?”
孟谦婉将两支幡放在一旁,接过大娘递来的铜板,伸出另一只手道:“您须得把您的八字给我,我方能算的更准确些。”
大娘连连道:“好说好说。”然后从旁人那儿讨来纸笔,急急忙忙把自己的八字写在纸上。
“仙姑,您给我看看。”
她正要把八字交到孟谦婉的手上,却被一个赶来的女子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