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吓得脸色煞白，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公子您没有错，是奴婢的错！”

“我许久未回府，家里的规矩都有些忘了，我且问你，依照规矩，下人做错事该当如何？”

孙公子略显慵懒地倚在椅背上，目光冷淡地看着面前连哭泣都不敢发出声音的丫鬟。

丫鬟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回大公子的话，下人做错事，得打二十大棍才算完。”

“好！”

孙公子嘴角勾笑，“来人！”

“等等。”

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孟谦婉上前一步，并抬手拦下了被孙公子唤进来的下人。

“孙公子，是我让这丫鬟随我来的，服侍孙老夫人的下人太多，导致屋子过于闷热，我便将这丫鬟带了出来，还请孙公子见谅，莫要再责罚她了。”

上一刻还面带笑意的孙公子，这一刻脸立马黑了下来，抬眸冷冷地看着孟谦婉。

他抬手故作疑惑地挠了挠自己的额角，“孟大夫你是客，主人还没发话，客人就擅自将主人身边的下人带走，此种做法，是不是不太好？我记得出家人礼仪周全最懂规矩，怎的孟大夫你离开道观下山，便将从前学过的都忘却了？”

孟谦婉听他这么说，不禁蹙了蹙眉，“我虽是客，但也是为老夫人医治的大夫，何种方法对病患好，并不会影响他人，我便尽力去做到，不知这丫鬟在这儿，如何影响到公子你了？”

“这丫鬟……”孙公子用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跪在面前心里惴惴不安的丫鬟，仔细打量了一番，道，“这丫鬟长得不好看，我看着心里甚是不舒服。”

“相由心生，我倒觉得这丫鬟生的很是貌美。”孟谦婉说着，将丫鬟扶了起来，“既然公子不喜欢看这丫鬟，那让她退下便是，无需用棍棒打她。”

丫鬟抽泣着拭去脸上的泪水，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孟谦婉。

孙公子见状本想说什么，但却忍住了，垂眸思虑片刻后，竟咧嘴笑了笑，看似十分大度地说道：“孟大夫说的不错，是我太鲁莽了，差点伤了这丫鬟，若是二十棍下去，这丫鬟没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曾祖母身边不就少了个伺候的人了吗？”

“孙公子说的是，既然如此，那便让这丫鬟回去照看老夫人吧？”孟谦婉道。

孙公子笑容满面，看起来平易近人，“好好好，就按孟大夫你说的。”

他说着，看向一脸惊疑的丫鬟，摆了摆手道：“你回去看护好曾祖母吧，今日之事我看在孟大夫的面子上，就不罚你了。”

孙公子说完，又看回孟谦婉，脸上笑容不减。

孟谦婉也弯唇浅笑，但心里知道他定不会就这么简单放过这丫鬟。

丫鬟没想到孙公子竟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懵然过后是又惊又喜，毫无防备的快步朝孙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丫鬟走后，客堂中仅剩孙公子、书童和孟谦婉三人。

临近正午，清晨的凉爽褪去，春日的暖阳普照大地，孙宅中的下人正忙碌着，身上衣裳比早晨时单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