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拿起手边瓷瓶丢进她怀里,冷淡道:“上药!”
他倒是毫不见外地开始宽衣解带,顾明姝却被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还上药?她怕自己药上一半就砸碎瓷瓶,拿瓷片抹他脖子。
顾明姝忍着杀人的冲动,任由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晃一整天,已经快忍到极限。
杀子之仇犹在昨日,她实在很难冷静地单独面对秦越。
可她更清楚,她根本杀不了秦越。这个男人的武力值远在她之上,现在动手,她除了死路一条外,还会失去真正的复仇机会。
“咚”地一声,顾明姝把瓷瓶敦回桌面,指着门的方向就道:“滚出去!”
秦越微怔,单手支在膝头,撑着脸看了顾明姝一会儿,而后下结论一般道:“看来,你是真的转性了。”
他轮廓清隽,眼神锋利,白色单衣领口大开,能隐约看见坚实的胸膛与腹肌,若有似无地散出几许蛊惑的气息。
然而顾明姝面不改色,“怎么,王爷也转性了?打算色诱我么?我固然曾喜欢过你,但那都是年少无知。现在长眼了,发现……”
她故意拖长了声调,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然后摇头啧啧:“你太次。”
秦越闻言没恼,只是轻嗤一声,翻身下床。
他高大的身形很快就遮住了床前烛光,将顾明姝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中。
“色诱?你可真敢想。”
那磅礴的侵略感铺天盖地地压过来,让顾明姝本能地后退。
然而才退两步,男人就出手勾住了她腰带,将她拉了回来:“跑什么?”
说话间,他还极为恶劣地矮下身来,与她四目相对,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道:“不是嫌太次么,那又为何脸红心跳?”
脸红心跳你个鬼!
顾明姝忍无可忍,照着他那张厚颜无耻的脸就挥起了自己的巴掌。
秦越当空接住,又再往前逼近一步,直接将人仰面摁倒,困在了自己与桌面之间。
“明明这么凶、这么狠,平日里却装地柔顺乖巧,将人骗地团团转。顾明姝,你说你虚伪不虚伪?”
顾明姝恶狠狠地瞪着他,心里一遍遍地模拟,到底怎么样能达成将这贱人一击毙命的成果。可遗憾的是,不论她从何种角度出手,都免不了被他三招摁死的结局。
“虚伪也好过犯贱。腆着脸住我院子便罢了,还巴巴跑来与我挤一间房,是不是谁不给你好脸,你就能上赶着啊?秦越,拜托你稍微自持一点,不要拖累我往昔的眼光,好吗?”
打是不可能打过了,只好过过嘴瘾,最好能气走他。
然而,今夜的秦越,竟出乎意料的有耐心。
“喜欢本王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本王就是好‘呛口辣椒’么?”
顾明姝震惊了。她这辈子,上辈子,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从秦越嘴里听到这种话。
她用看鬼的眼神看着他,真诚发问:“你疯了吗?有病就去……唔!唔唔!”
房内针锋相对的声音戛然而止,渐渐地连挣扎声也消失了,最后烛光被劲风扫灭,投在轩窗上的交叠的人影也消失了。
门外合欢花树下,坐在轮椅上的人压低了声音与陈妈道:“我说什么来着?他要是真不喜欢,压根儿就不会往回娶。瞧,略施小计,这小兔崽子就藏不住啦!”
“是是是,娘娘神机妙算,运筹帷幄。”陈妈笑着恭维,“更深露重,咱再听墙根也不合适,娘娘,回罢?”
“回!”楚季瑶语气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