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的脸苍白的如同一张纸,极好看的绯色薄唇上血色尽褪,和脸皮几乎融成了一体。
苏程衍陡然靠近他,声音阴冷的如同毒蛇一般: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忌惮我和白南浔手里的权力,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你好坐收渔翁之利,是不是?”
苏祁徒然地摇了摇头,禁闭的眼睫颤了颤,一副想说又说不出的痛苦模样。
苏程衍直起身,自以为是的分析,“可怜你身为皇上,手中一点实质性的权力都没有,只能依附我或者摄政王府,那你现在,是打算投靠摄政王府那颗大树了吗?”
这阴冷的话音一落,殿外立时传出一阵兵戈之声。
苏程衍笑的胜券在握。
“可惜啊,现在皇宫核心腹地都是我的人,即便摄政王府和我丞相府权力相当,白南浔也保不了你。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帮我。”
最后几个字,一个一个从他嘴里挤出。
苏祁只觉得自己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从内而外的寒冷,心寒更甚。
皇兄看他不及他看皇兄万一。
他不给自己手中留权,是担忧皇兄多疑。
随着丞相府势力加强,倘若不削弱王权,势必会导致君臣猜忌,自古便是如此。
当然,他自然是被猜忌的那一方。
至于起初他分权摄政王府,是看中了云风岩的才华,后来白南浔夺位,云风岩让位,他没有阻拦是因为得知了两人的舅甥关系。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唯一的底线原则,就是给苏程衍他想要的一切,没想到即便为他付出了一切,仍得不到一个信任。
“皇兄想要如何?”他强撑着问出这句话。
苏程衍还以为自己的威胁得逞了,狞笑道:“把苏染染关到思过阁,后面的事情我来安排。”
“……好。”
苏程衍没看出青年眼中的示意,而是得意一笑,“这就好。皇上放心,我一定会做的比摄政王更好。”
苏祁苦笑。
扳倒摄政王府之时,怕就是他的命丧之日。看惯了王权之争,个中把戏他再熟悉不过,即便眼前的困境并未没有解法,但他仍然想赌一把。
就赌皇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一丝兄弟感情。
*
眼看连天授帝都站在自己这一边,靖王妃更是底气十足,更加得意了:“既然陛下都这样说了,那便如此办吧。”
“不行!”
惊云立刻站出来,急得满头是汗:“母妃,女儿摔倒真的和染染没有一点关系!”
太监却不管这些,大手一挥,就吩咐后面的侍卫:“来呀,给我把人抓起来!”
“本王看谁敢。”白南浔眸子轻飘飘的射向太监,却带着让人不敢抗拒的气势。
太监被望得头皮发麻,额头冷汗涔涔,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白南浔:“摄政王爷,还请您不要为难奴才,这是皇上下的命令,奴才不敢不遵呐!”
“就是,连皇上都发话了,苏染染就该被责罚!”看好戏的明樱得意洋洋,仿佛已经见到接下来苏染染被关进小黑屋的画面了。
她还想继续泼冷水,白南浔一记眼刀着过去,立即让她闭上了嘴,话更在脖子处。
“谁若动她,休怪本王不客气。”白南浔神色宛如冷豹,气场强太压人。
太监闻言,当即不乐意了,蹙眉冷哼:“摄政王,这可是皇上下的命令!”
别人都说摄政王如何厉害,可再怎么厉害,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这朝廷是皇上的朝廷,谁敢置喙?
“南浔哥哥。”眼看白南浔就要动怒,苏染染就拦住了他,娇俏一笑。
白南浔不知这小家伙又要做什么,但也停了下来。
小丫头虽然爱闯祸,但是大事上还是有分寸的。
明樱双手环胸,模样傲慢得都快用鼻孔看人了:“苏染染,这么多人看着,难道你还想狡辩什么吗?”
苏染染连眼神都没有分给明樱半点,而是走向秋千,捡起断了的绳子好整以暇的端详着。
旁人莫名其妙,距离较远的白南浔却瞬间了然。
他摇头好笑,俊逸的脸上浮起宠溺。
这小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鬼精灵。
片刻,苏染染拍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勾唇笑容清浅地看向太监,“公公,皇上是说如果惊云姐姐因为我受伤,就把我关起来吗?”
太监不明所以,但在白南浔怵寒的视线下,还是点头:“对,小郡主,皇上的确是如此吩咐的。”
“那就对了啊,这绳子这么粗,割起来一定很费力气,可是它的断裂处这么平整,很明显割绳子的人力气很大,应该是个成年人。”苏染染将绳子展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