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惊鸿倒更疑惑了:“莫非是你摄政王殿下瞧中了哪位公主,想求娶?”
萧璟瑀依旧摇头:“公主金枝玉叶养在深宫之中,璟瑀如何得见,更不消说瞧中了,况璟瑀逍遥了这些年,倒愈发自在了,暂时未有娶王妃的打算,而我北国新帝虽已登基,却尚在年幼,便有意和亲,年龄上怕也寻不见合适的。”
萧璟瑀这番话说的梁惊鸿愈发迷糊起来,既不是想送美人入宫,也不是为他自己求娶,更不是为了那个两岁的新帝,这些都否了,还让自己促成什么,岂非可笑。
想到此不禁皱眉道:“萧璟瑀你这儿跟我逗闷子呢,既都不合适,和哪门子亲?”
萧璟瑀:“惊鸿兄莫急莫急,璟瑀此行便是为了和亲而来,是真心希望两国永熄刀兵,百姓也免受战乱之苦,既皇族没有合适的人选,倒不妨从世族勋贵之中寻一寻,而若论世族勋贵,整个南楚唯有忠勇侯府最为合适。”
听他提起忠勇侯府,梁惊鸿倒松了气道:“我忠勇侯府的确有不少好儿郎,却也配得上你国的公主之尊。”
萧璟瑀脑袋却摇的跟卜楞鼓似的:“旁支的不妥当,不妥当。”
梁惊鸿神色一肃,心道这萧璟瑀倒是什么意思,忠勇侯府要说能配得上公主的子弟,也能挑出几个来,可若说嫡支,就自己一个,难不成他想把公主嫁于自己不成。
想到此冷冷开口:“侯府一脉旁支子弟众多,亦有不少惊才绝艳的青年才俊,若论嫡支却并无合适的人选?”
萧璟瑀道:“怎会没有,惊鸿兄不就很合适吗。”
梁惊鸿呵呵笑了两声:“我已娶妻,且此生除皎娘绝不会纳旁的女人。”
萧璟瑀:“惊鸿兄倒是急什么,我又没说让惊鸿兄娶,更何况璟瑀自燕州与惊鸿兄相交,岂会不知惊鸿兄一片痴心,又怎会强人所难。”
梁惊鸿有些不耐:“那你想如何?”
萧璟瑀目光一闪道:“我北国不比南楚这数十年间都是政和景明,安居太平,却是刚遭兵祸之乱,加之新帝尚幼,急需休养生息,故此璟瑀方领了新帝之命,前来和亲,虽是和亲却也不一定非要当时嫁娶,可先订下一门娃娃亲,过些年再行大礼也是一样。”
梁惊鸿愈发糊涂了:“便如此,侯府嫡支一脉只我一人,而我虽已娶妻,膝下却并无子嗣,如何能定娃娃亲。”而且,梁惊鸿很确定自己往后也不会有子嗣,毕竟皎娘的身子不能生育,心道这萧璟瑀莫非心眼使多了,脑子坏了,自己连后嗣都没有,何来的娃娃亲。
不想萧璟瑀却完全不在意的道:“这个也不必急在一时,惊鸿兄正值壮年,待夫妻团聚,必定恩爱和谐,想来不久便有好消息了,你我先把亲事定下,如此璟瑀回国也有了交代,至于以后如何,且看。”
萧璟瑀这主意便梁惊鸿听着都觉荒谬,可仔细一想自己并不吃亏,纵然萧璟瑀心思再多,也绝料不到自己不会有子,这娃娃亲订了也是白订,不过就是一纸空文罢了,如此既有利于两国和平邦交,又不用嫁娶公主,皇上哪儿也不用再愁了,岂不是两全其美,只不过如此一纸空文也需说明白了方好。
想到此遂道:“不知如何定亲?具体章程如何?”
萧璟瑀道:“这个却简单,只你我订下婚书,请皇上皇后做保人,不管日后生出何种变故,都不能毁弃婚约,如此,惊鸿兄以为如何?”
梁惊鸿乐了,心道这萧璟瑀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他绞尽脑汁算计了五年,末了就得了一纸没用的和亲婚书,如此便宜之事自己若不应,岂非傻了。
两人各怀鬼胎,都跟占了大便宜似的,随即一拍即合,梁惊鸿应他进宫跟皇上禀明此事,而萧璟瑀亦许诺,只和亲婚书立下的一日,便让他夫妻团圆。
这五年来梁惊鸿所求不过如此,曾以为再也寻不见的人儿,又能相见,余生尚有何求。
人逢喜事精神爽,梁惊鸿一进宫,来迎他的刘柱儿都忍不住心中好奇,这都几年了,没见过小侯爷如此高兴,自五年前从燕州回来,小侯爷这脸上就没见过笑模样儿,今儿那唇角眉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整个人如这天气一般春光明媚,如此欢喜,莫非得了横财?
想到此,刘柱儿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糊涂了不是,当小侯爷是自己啊,小侯爷什么身份用得着为了点儿金银财货就高兴成这样吗,更何况小侯爷可不是光等着继承爵位,听闻手上占股的生意做的极大,要金山银山都不在话下,还会在意什么横财不横财吗。
只不过好奇归好奇,可没胆子扫听,只得躬着身子毕恭毕敬的把小侯爷请进御书房。
不光刘柱儿,御书房中皇上打眼瞧见自己这位冷脸了五年,跟谁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小舅子,忽然今儿变得满面春风,一时颇为惊讶,开口道:“小六儿可是得了什么好事,怎的如此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