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惊鸿冷笑了一声:“惊鸿倒不知摄政王殿下如此钟爱我那燕州府的园子。”
萧璟瑀:“不瞒惊鸿兄,当年我一见那园子别致风雅,便打心眼里喜欢,只不过恕我直言,那园子虽收拾的好,却也有一样不大妥当。”
梁惊鸿眉梢一挑:“哦,何处不妥?”
萧璟瑀却似怕人听见一般,左右瞧了瞧,凑到梁惊鸿耳边低声道:“我瞧你那园子的风水有些不妥,离封位于南,有道是离中虚南方真火,离封在南主火,只恐有走水之祸,后果听闻你那园子走了水,倒让我好生担忧了一场。”
梁惊鸿在心里把萧璟瑀这厮的祖宗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方皮笑肉比笑的道:“早听闻摄政王风雅的紧,最喜吟诗弄词,那些诗句词作便我南楚都广为传唱,却不知还擅观风水。”
萧璟瑀咳嗽了一声,手里的洒金扇摇了摇:“不敢称擅只略通些皮毛罢了,若真是精于此道,当年无论如何也要提醒惊鸿兄,也免得那样雅致的一座园子付之一炬,当真可惜可惜了。”
梁惊鸿:“殿下何必自谦,如今来看殿下实是观风水的高人,铁口直断卜吉凶的本事堪比那摆摊算命的先生,既如此,今日惊鸿倒要求上一卦,殿下万不可推辞。”
萧璟瑀却也真没推辞笑道:“虽是谬赞,受之有愧,却惊鸿兄开口,也万不能辞,只是不知惊鸿兄想问何事?”
梁惊鸿:“那就请殿下卜一卜内子的吉凶祸福。”
萧璟瑀倒是很痛快的道:“如此,惊鸿兄请至书房,待我让人取卜卦之物。”
梁惊鸿刚那些话,一是刺探二是讥讽,倒未想到萧璟瑀竟真请自己到书房落座,取出了占卜之物,郑重其事的卜了一挂,至少在梁惊鸿看来,颇似那么回事。
梁惊鸿自然不会信他,只是到了这会儿也不着急了,毕竟两人心知肚明,却想知道这萧璟瑀到底要做什么,故此安坐一旁,看着这厮演戏。
萧璟瑀摆弄了半晌儿,终道:“竟是坎卦,当真是妙啊,妙,惊鸿兄此卦乃上上大吉之兆。”
梁惊鸿啜了一口茶:“妙在何处?吉在哪里?”
萧璟瑀:“我刚不说你燕州府那园子离封在南,恐又走水之祸吗,如今却卜了坎卦,坎位正北,主水,水之源,源为生,火灭水生,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正是福泽深厚之兆,从这卦象上看,实是上上大吉。”
梁惊鸿:“如此,就借殿下吉言了,却还要劳烦殿下再推算推算,何日惊鸿能夫妻重逢?”
萧璟瑀:“惊鸿兄说笑了,这占卜或许能卜出吉凶,若能知道何日何时,岂非成了能掐会算的神仙了。”
梁惊鸿深深看着他:“在惊鸿看来殿下胸有昆仑,算无遗策,真比那天上神仙更有本事。”
萧璟瑀哈哈笑了两声:“惊鸿兄谬赞,谬赞了,璟瑀实不敢当。”
梁惊鸿耐心用尽不想再与他打这些没用的机锋,脸色一沉道:“殿下就无需自谦了,从燕州到姑苏,从姑苏到京城,殿下费尽心机筹谋五载,到今日总该给惊鸿一个明白的交代了,说,你想如何?”
萧璟瑀却笑了起来:“既惊鸿兄如此痛快,璟瑀又何用藏着掖着,想来璟瑀此次出使南楚所为何来,惊鸿兄是知道的。”
梁惊鸿倒是未想到他竟提这个,不禁愣了愣:“你是想让我促成两国和亲之事。”
萧璟瑀点头:“正是此意。”
梁惊鸿心中一跳,脸色亦沉凝下去,微微眯眼看向萧璟瑀,那目光仿佛要讲眼前人看个通透一般,半晌方道:“你想让你国公主入宫为妃?”思来想去梁惊鸿都觉只有这一个猜测稍稍靠谱些。
毕竟早传出消息说北国公主生的国色天香美艳非常,若入宫得宠,产下皇子,有北国一国为依仗靠山,将来若争储位极可能动摇南楚国本,就如现今的北国,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萧璟瑀却摇了摇扇子道:“早听闻皇上皇后,龙凤祥和,夫妻情深,又岂是外人能掺进去的,况,若璟瑀真有此意,又怎会劳烦惊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