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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少年不年少(1 / 1)

吴轩的话让长生有些毛骨悚然,如果某个庞然大物暗中扶持着这些篡夺者,那么无异于将这些“天赋异禀”的修士圈养起来,一路顺风顺水的成长,直至迎来仙人反噬,沦为一具躯壳。

被养的膘肥体壮的牛羊,往往会被最先端上餐桌,修道不修心,这是那些仙人最想看见的结果,长生有些头疼。

“你还知道些什么?”少年双眼爬满血丝,最坏的结果,就是这世间已经蛰伏着一批伺机而动的坠世仙人了。

“我只知道那人在大奉境内很有身份,且似乎与皇室有所瓜葛,其他我便真的不知了。”吴轩看着如噬人猛兽般的少年,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知道的吐露个干净,自己只是个偶然来到此地的过客,辛苦耕耘,期望有一天厚积薄发,一举威震四方,走向人生巅峰,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如此可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扔进万鬼窟。”少年转身,懒得与其废话,如今收了其弥芥子,封了其神窍,万鬼窟中,他便没了任何保命手段,下场吗,吴轩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等等,我还有用,我可以凭借脑海中那道声音寻到许多秘藏,还可以探查到特殊气息,我可以...”为了保命,吴轩倒竹筒般将自己的本事透露的一干二净。

“这...”听着男子的奋力自诉,饶是长生也有些震惊,这纯纯的探宝鼠啊,方才自己只想吓他一吓,看看还能不能掏出点有用的消息,这个吴轩无论在现世还是在古世,并未有什么大过失,如他所说一般,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他发现我身怀阴令之时,虽然目色贪婪,却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想来是想趁着我娘阳寿耗尽之时,与我做笔交易,却遇见的大人,想来也并非狡诈之辈。”周晨看着惊慌失措的吴轩,忍不住为其说了句话。

“交给你了,他占据着肉身,那个袁峥的游魂入不了阴曹,你看着办吧。”既然这个吴轩确实已经没什么可以吐露的了,交给周晨,确实还可以物尽其用。

长生看着不远处姗姗前来的一抹赤色倩影,咧嘴一笑,快步迎上。

“红娘。”二人的关系有些古怪,不似道侣,又非友人,情感交织,思虑万千。

“听说你在尘世被追的很惨啊。”红娘笑眼眉开,朱唇掩寒齿,袅袅纤姿,窈窈佳人。

长生挠挠头,嘿嘿一笑,装傻充愣。

“要不要我去帮你出出气?”女子打量着灵气尽失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一身红衣越发艳丽。

“不要,我自己会去讨回来。”长生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抚平了红娘皱起的柳眉,顺势在其青丝间,插上了那支赤血鎏钗。

“果然适合你。”长生看着眼前曲腕抚朱钗,俏颜染绯霞的绝色女子,一时间有些痴醉,世间当真有万眸回际,一眼惊红尘的俏色佳人。

“好看吗?”红娘看着有些愣神的年轻人,伸出青葱玉指,弹在少年额头,笑掩娇俏。

“好看好看。”长生回神,下意识的擦了擦口水,在那场上变故之后,打开了心结的红娘,越发俏艳动人。

然而周晨一行人却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有任何道心涟漪,一副充耳不闻的架势,地上的吴轩道心不济,一狠心,震气昏死了过去,在他们眼中,那女子如同绽放在尸山血海的赤色妖花,每一次摇曳,都伴随着无数生魂的凋零,只有那个梳着马尾的少女,看着眼前这位美的不像话的姐姐,满眼泪水。

长生与一行人交代了一番,周晨因为阴簿的问题,还需要与陆之道请教一番,言黎春则去阴殿寻找老叟,芸笙到是没有听少年话,直接跑到了红娘面前,伸出手指,抹了抹其眼角,也不知道二人到底谁在哭。

“我听那老东西说,你大概需要去忘川内呆上一段时间,可有我能帮忙的?”红娘牵着芸笙的小手,开口询问道。

“其实并不需要什么护道,也许是那老头怕我一个人闭关无聊,就去消遣你了,不过此次确实需要一段时间,芸笙既然想跟着你,就拜托你照顾她了。”长生看着十分投缘的二女,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本想在欠一个人情,将芸笙托付给那位菩萨,可是因为一些事情,长生如今反倒最怕见到那位冥府中唯一一位功德圣人,其叹了口气,看了眼腰间的铜铃,躲是躲不过的,闭关之后总要去见见。

翌日,酆都城内阴雾消散,三川之上黄沙翻涌,映着猩月,一道身形在万鬼瞩目下一头扎进忘川河之中,滚滚淘浪,却未溅起一丝涟漪,奈何桥上等着转世的冤魂皆缩了缩脖子,豁然觉得自己身受的遗憾与苦难,也不过尔尔。

冥府之中,这条忘川河便是整个阴曹的渎灵,孕育着无数冥浊鬼阴,历经千万年,才有了如今的地府景象,后某个男子将一束彼岸花植入其中,便有了如今赤浪惹猩红的凄凉景象,真正的忘川,是一条掺杂着金荧的黑色大渎,一眼望去,如点缀着星光的亘古长夜,深邃且孤寂。

长生可以自由穿梭其中,一来自己体质特殊,号称可以洗涤岁月的忘川水对其尤为亲近,二来,则是那株彼岸花,相传这赤色妖花是开天之际,那个始祖流下的第一滴血,也是对其灭亡的宣告,所以,彼岸花往往被看为死亡的象征,千万年的唯一一次现世,便是红娘成名之际,那一抹惊艳了三界的赤红。

这也是红娘对长生身份一直执着的原因,无论是忘川的亲近,还是彼岸花的庇佑,他都像极了当年那个游荡在此的男子。

“愁啊。”忘川内长生自视其身,体内灵脉神窍一塌糊涂,也就是少年身躯经过了无数次的劫难洗礼,才靠着坚韧程度,勉强还能行动自如,不过积蓄的暗伤太多,又经历此次变故,如今这决堤之势,再也无可挽回。

“与其破罐子破摔,不如破而后立。”少年叹了口气,没人告诉他该怎样去修行,就如同没人指导他下一步该如何去走,野蛮生长的代价就是要么你有撞破南墙的勇气,要么你就死在仰望北峰的山脚下,没有第三条路可言。

“拼了。”长生深吸一口气,既然荒泽遗体已经干涸见底,倒不如直接将这干枯的河道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等待生机焕发之时,便是江河倒灌之日。

泰媪见长生跳入忘川河之时,便驱散了奈何桥上的所有游魂,红娘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拉着芸笙站在桥上注视,魏征远远

望见桥上三女,平白无故的遭受到了一抹杀意凛然的眼神,提提腰间玉带,强装镇定的迈步离去。

片刻,一股弥漫在忘川之上的古朴厚重气息骤然扩散至整个阴曹,随即一道及其压抑的磅礴气势直接笼罩在整个三川之上,游荡在酆都城内孤魂皆抬头凝视天际,宛如凡世中暴雨来临之前的沉寂,唤醒了他们心中许多记忆。

“冥浊之气,老东西终于做了些正经事。”红娘感受着沉寂的气息,美眸流转,微微颔首。

此时拿着紫皮葫芦的长生如骤然富贵的穷鬼,看着满屋的金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呼。”只见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回过神来,沉浸在神识之中,整个身躯豁然燃起熊熊黑炎,直破碧波,无数赤色正雷开始游走周身,随着长生睁开双眸,体内骨肉碎裂之声不觉而耳,那副身躯好似已经习惯了这些疼痛,清俊的脸上不见任何痛苦神色。

“还不行啊。”荒泽遗体的坚韧程度远远超乎的长生的想象,竟然连阴火灼身都不能撼动其根本,数道赤色正雷在体内疯狂游窜,试图篡改那山渎格局,暗川流域,可却收效甚微。

“那就试试这个。”少年从袖中散出六道金色符箓,掐指解印间,一道金光雷光直入忘川河中,所过之处,翻涌奔腾了千万载的忘川河直接被从中隔断,翻涌的黑色巨浪盖过少年头顶却不沾染其身。

红娘三人望眼凝视,只见沐浴在那道雷光中的少年整个身躯皆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如一件碎裂的瓷器,正片片凋零着血肉,无数黑炎正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片刻之后,便再不见长生身形,化为一个满是金色雷纹的巨大黑茧,直接沉浸在了河底。

“武神淬体的法子吗,其还真想的出来。”红娘松开了握紧的纤手,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古怪的黑色巨茧,这已经不是淬骨灼肉那么简单了,长生有道清阴灼护身,每一块被金色雷光击溃的血肉,下一秒便会重生疯长,无数次来而往复,直至拼凑出一具另其满意的身躯。

那个黑色巨茧之中,少年已经幻化为一缕风烛黑炎,顽强的摇曳在金色雷光之下,无数次的熄灭与重燃,那怕只剩下一点荧光,也会再度飞舞于雷雨之中,时间磨灭不了任何事,只会让缕执念疯狂生长,直至根深蒂固的插进心头,相随永生永世。

一连三载,奈何桥上时常伫立着两道女子身形,一众投生的生魂只觉得冥府之中原来还有一段痴情故事,却也没有哪个敢出言打扰,某个老叟总是挑着时候,倚着栏杆,喝上一壶酒,便踉踉跄跄的离去。

整个冥府没了某个闯祸的少年,又归于沉寂,陆之道看着身旁目露追忆的读书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其肩膀,言黎春时而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坐在桥边,嘀咕上两句甩手掌柜,再灌口鬼烧刀,便再执拗的回去挨打。

总有那么几道目光,从府狱中抽出,看向那波澜壮阔的忘川河,转瞬即逝,却也心照不宣。

“再见面,少年已然不年少了。”某个一身短打的“庄家汉子”坐在酒楼的某个位置,放眼望着窗外,叫了桌一如当日的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