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世有看着坚攻初离开,满脸写满了焦躁,像是迫切需要得到答案。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想证实一下而已。
将谋适心知肚明,却一脸茫然道:“圣上是在考虑国师?”
“待坚攻初拿来奏折,看看就清楚了。”霍世有说话时不停点头,看得出他已经确定对象了。
“若果真是他,那麻烦就太大了。凭他的武功,没人降得住。”将谋适表情担忧道。
“所以不能够打草惊蛇。”霍世有提醒过将谋适之后,似乎出于慎重,又问道:“布帛上那破洞离地面有多高?”
将谋适肯定地答道:“五尺九寸半。”
霍世有拍案道:“这就对了。有机会靠近布墙的人,除了他,没谁够这个高度。”
“要不要把顾希颖叫来这里问问?”将谋适小声提议道。
“那破洞有多大?”霍世有反问道。
将谋适答道:“就一指洞。”
霍世有结论道:“既然如此,叫她来也没什么用,因为她不可能看出外面的人是谁。”
“那是,那是。皇上圣明!”将谋适唯唯诺诺的,状若醍醐灌顶。
“你觉得国师这人怎样?”霍世有平视着将谋适,突然发问。
“国师文武双全,神通广大。”将谋适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感情专注,对佘方仍的遗孀年沟涌,非但不嫌弃,反是十分的爱惜。”
听将谋适提起佘方仍及其夫人年沟涌,霍世有陷入了短暂沉思。
不多一会,坚攻初拿来了、上官未央早年那份要求建“渡云楼”的奏折。
霍世有接过一比对,又对坚攻初道:“速召国相来此。”
“诺。“坚攻初应声小跑离开。很快就领着霍实诚过来了。
“实诚,这是你的东西吗?”霍世有严肃地问道。
“是的,将管带说有事临时借阅,我便给他了。”霍实诚看出皇上不悦,一幅诚惶诚恐的模样。
霍世有复沉声问道:“可是你亲笔所写?”
“回皇上的话,微臣手拙,不敢亵玩丹青。此句乃是国师今日随心写意之作。臣观之大雅,遂讨求人情,索取见存。”霍实诚虽未出汗,却以袖揩额,以示敬畏君威。
霍世有听他说完后,低吼道:“好你个上官未央,禽性兽行,真是罪该万死。”
“陛下,微臣立即组织人马,拿他审问如何?”将谋适请示道。
霍世有果断道:“不必。此案涉及宫廷隐私,审得人心惶惶,闹出笑话来,成何体统?你带上特侦队员,即往渡云楼布控。国相执尚方宝剑速去兵部传朕口谕,命梁丘岸魁立派禁军将上官未央围困,就地正法。千万记住,不留活口!”
将谋适与霍实诚齐声应诺,之后迅速离去。
霍世有转身回到书房,落座饮茶,静候消息。
这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间阴沉下来。
乌云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前呼后拥的拢靠在一起。
闪电如剪,雷鸣似吼。
雨来之前,无风,闷窒。
正和年沟涌缠绞的上官未央,一时间汗流浃背,很不舒服,就提前结束了席榻之战。
他本想洗洗睡睡,养精蓄锐,却闻屋外异动交响,似有兵马走动。
上官未央想看看是什么情况,推窗往外一望,不禁大吃一惊。但见墙头趴满弓箭手,墙外旌旗招展,干戈林立。
原来“渡云楼”已被重兵包围,这是何故?
他还没找到答案,就听门外有人喊道:“上官未央,你作奸犯科,罪不容诛!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上官未央听出是梁丘岸魁的声音,只道是“佘方仍案”东窗事发,压根就没想过有什么对对子的事。
既然自己曾经做了坏事,现如今对方开口就叫他受死,他料定今天的事已无半点回旋余地。
就眼前这形势,明显的狼群虎独。如果他死拼硬打,即使武功盖世,必然首尾不顾,最后尸骨无存,所以,逃是唯一出路。
想到这里,他随便披了件外套遮羞,再一把抱起衣不蔽体的年沟涌,打算杀出重围。
但他抱起年沟涌的目的,并不是要带她走,而是想拿她做挡箭牌。因为她是梁丘岸魁的姨侄女,他要利用这种关系。
恰好此时,拖延了很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趁能见度骤然下降之机,上官未央闪开大门,将年沟涌抛向梁丘岸魁,然后一招“潜龙升天”越墙而出,再踩着禁军的头盔,一溜烟跑了。
那些被踩的军士还以为雨密成瀑,泼在了他们头上,丝毫不觉得已遭到上官未央的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