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梁丘岸魁列马横刀,守在“渡云楼”门口,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志在手刃奸贼,为佘方仍报那血海深仇。
偏偏此时,大雨不期而至,大门也恰在此刻打开。
梁丘岸魁始曾未料,上官未央竟将衣衫不整的年沟涌,迎面向他抛来。
潮鸣电掣间,他无暇细思,本能地出手接人。否则年沟涌摔在地上,必死无疑。
就这样一分心,但觉人影忽闪,上官未央已逾过院墙,仓皇蹿出,足履人头,逃之夭夭。
将谋适带领“特侦队”三十余人,跟踪去追,只于禺州城门处,见到十几名倒毙的守军。
梁丘岸魁能胜任兵部综制之职,有权部署举国之兵,当然不会是寻常之辈,武功甚是了得。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接住年沟涌的那一瞬,他就知道上官未央不想她死,所以只用外力抛她,而未使内劲掷她。
如果不是这样,纵使他能接住,到手的也只会是一具女尸。
但这并不代表上官未央在危难当头的时候,还心怀善意,懂得怜香惜玉。因为在男人的内心世界,对手永远都是男人,女人只是赢家的奖品。
消灭对手,是男人永远的手段;
消费奖品,是男人永远的目的。
梁丘岸魁将年沟涌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带兵去追上官未央,当然是无功而返。
霍世有听霍实诚、梁丘岸魁、将谋适等,回来报告说上官未央漏网了。
因为他晓得上官未央的厉害,加上暴雨突降的事实,所以他虽内心不满,也没特别的生气,毕竟奸贼已被赶走。
而且眼前三位,俱是朝中重臣,能不得饶人处且饶人么?
基于这样的考虑,霍世有当即口谕:全国通缉上官未央,先斩后奏,不须顾虑。
霍实诚、梁丘岸魁、将谋适各遂所愿,受命离开,另谋所图。
年沟涌则于梁丘岸魁放其落地一刻,狼狈跑回“渡云楼”。冲洗过后,穿好了衣服。
她知道上官未央已取杀身之祸,可她要的是他取祸杀身的结果。
上官未央先使佘方仍含冤致死,今日又想让她挡枪而亡,这仇不共戴天。
他不死,她岂能安?
但结果很让她失望,因为上官未央乘天降大雨之机,凭鬼嗟神叹的轻功逃脱了。
年沟涌死也不肯放过上官未央,她草草收拾东西,去兵部找到姨父梁丘岸魁,表明了她要踏入江湖寻仇的决心。
梁丘岸魁劝她不住,只得听之任之。
年沟涌就这样离开京城,走上了江湖之路。
再说上官未央一跑,霍实诚就想将年沟涌接回相府,据为己有。
他认真地整理了一番形象,打算去“渡云楼”,不料刚要抬脚出门,就遇到将谋适。
霍实诚没法回避,只得将他迎进屋里,让坐备茶。
“国相大人,下官急着来找您,是有要事相告。”将谋适一脸庄肃道。
“要事不是刚办完么?”霍实诚笑问道。
“内贼不可不除,外贼不得不防。据特侦处最近掌握的情况,北方的百慕达与东海岛国伯企兰正频繁接触,谋求建立军事同盟。”将谋适皱了皱眉,表情有些担忧,“而这两个国家,一直与我朝存在边界争议和领土争端,如果他们搅在一起,势必给东海防御造成压力。”
听他说得在理,霍实诚啜了口茶,缓缓道:“看来得提醒一下梁丘岸魁,加强东海沿岸的军事力量才行。”
将谋适建议道:“依下官看来,在东海补建一支水师,与南海水师成呼应之势。这样一来,即便情况突变,北方的郝汉所部,亦可避免三面受敌之险。”
见将谋适说这番话时,投向他的眼神特别深邃,霍实诚领会到将谋适是暗示他扩充水师,壮大势力。如果实现目标,即可攘敌于国门之外,又能掣肘北方郝汉势力。
“这个理由很充分,可是经费从哪里来呢?”霍实诚向将谋适摊开右掌道。
“这个问题我不能跟圣上提,因为不关我事,您去说也不合适,怕圣上误会你是为自己打算。把事情摊给梁丘岸魁,他不理就是渎职,要管就得出钱。”
霍实诚连连点头道:“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我还有事,先走。”将谋适起身告辞。
“嗯。”霍实诚朝他摆手,面色不是一般的温和。眼神也很温暖。
将谋适一走,霍实诚便喜滋滋的赶到“渡云楼”来找漇滋滋的年沟涌,没想到扑了个空。
他估计她去了梁丘岸魁那里,便决定去兵部找她。
顺便把“百慕达”和“伯企兰”的动向,以及组建东海水师的愿望,跟梁丘岸魁聊一聊,正好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