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李彻又来了,并送上了一份厚礼。
双方相谈甚欢,当杨玉明确说出恨不能与吴王一见,此间事了,必去吴国一看时,李彻知道事情妥了。
当夜派人北上传信于吴王,说自己为吴国觅得一大才,有很大信心说服杨玉归顺吴王,请吴王静候佳音。
第三天,梁王迟迟没有反应,吕季孙坐不住了,那么多人频频拜访中方先生,傻子也知道为何,肯定是为各国做说辞。
吕季孙不愿看到中方先生被说动,去往他国。
距离一旦遥远,中方先生与吕氏的羁绊少了不说,吕於菟也要远行,于吕氏于他而言,这都不是想看到的。
他求见梁王未果,为人所拦,深知必为公孙诡从中作梗。后者身为中尉,掌都城军队,又善于钻营,授命几个宫门禁卫阻拦他入宫再容易不过,他只能转而求见韩安国。
后者秩位虽不高,但为人公正,又为梁王所重。
“见过中大夫。”吕季孙行礼过后,直接说道:“望中大夫出面向梁王言明,中方先生于梁国,于大王至为重要,切不可寒了贤才之心,为他人所趁。”
韩安国一怔过后,明白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显然也听说了此事。他思考片刻,面色凝重道:“吕曹掾放心,吾已知。”
韩安国身为中大夫,备顾问应对,有随时求见梁王的权利,哪怕宫门戍卫无故也不得阻拦。
韩安国见到梁王时,恰好枚乘也在,看来梁王并不是漠不关心。枚乘日日与中方常胜相见,想了解情况,询问枚乘再合适不过。
也不知枚乘先前说了什么,只听梁王笑叹道:“看来枚生对中方先生甚是推崇呀。”
“回大王,中方先生其文虽奇,犹可学而及之,然出语高峻,见识机谋之高深,非他人可企及,大王不可错失此大贤。”枚乘郑重拜道。
“大王,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中方先生虽声名不显,然能提出推恩令,就可知其不凡。此等胸怀千壑,天下大势举重若轻之人,切不可白白错过。”韩安国也正色道。
“大王,韩大夫与枚生所言有理,此等大才,不可任其离去。”公孙诡突然说道。
韩安国与枚生诧异不已,只听公孙诡话音一转,冷冷道:“当然不能任其离去。其所提之推恩令,乃诸侯国大患,将梁国置于危险之地,岂能轻饶他。”
两人皱眉,欲反驳,却被羊胜大声打断。
“大王,假若中方常胜离去,被长安所用。朝廷颁行此令,天下诸侯风崩瓦解,纵陛下宽恕,不推恩梁国,然天下诸侯皆削,只梁国孑然独立,天下汹汹物议,皆将涌向梁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此,梁国迟早危矣,大王忧矣。
即使朝廷引而不发,但手握推恩令,各诸侯国也如头悬利刃,日夜担惊受怕,大王又安能高枕而卧?”
“以臣看来,干脆将其制服关押,一了百了。”羊胜阴恻恻道。
“当夜参加饮宴者数百人,皆闻推恩令,独制中方先生一人,于事何补?”枚乘当即反驳道。
“吾已派人封锁宾客馆舍,一声令下,永绝后患,没有人能传出去。如今只余中方常胜一人。”公孙诡面无表情说道。
“无大王印玺,私自调动军队,中尉意欲何为?”韩安国冷冷看向他。
公孙诡不作回答,恍若不闻,韩安国皱眉,突然想到什么,愕然看向梁王。
梁王沉默道:“寡人知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