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容在下提醒您,高阶超能力者也不是全能的存在,仅当锁定了要攻击自己的人,并且认定其为戒备对象时,对超能力的干预才能起效。”
“因此,阁下的观点并不成立。因为看到这孩子的一瞬间,在下已经丧失了‘戒备锁定’,并未全身心地戒备阁下的存在。”
“所以,即使只是那一瞬间,如果阁下在那时使用幻术,一定是可以成功的。”
严宽的语气疏离有礼,声音沉稳有力,与他上一秒俨然失控的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他对自己的称呼、对克隆人的称呼也变得奇怪。
阁下?在下?这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七郎的嘴角向上弯了弯,唇边的笑意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明明莫名发笑的七郎才是不可理喻的,但是他笑声中的讽刺却令严宽觉得格外刺耳。
“阁下这是在笑什么?”严宽目光闪了闪,问道。
七郎收了笑声,但仍敛不住笑意,道:“我在笑……哈、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严宽皱了皱眉头,如同机械一般反驳道:“这……阁下就错了,我是严宽,战斗力排名第一的源能力者,破坏之暴君,人类之瑰宝,隶属于东南远征军……”
“哈哈哈哈哈——”七郎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他笑得眼角泪光闪烁,“哪里有人会这样介绍自己?严宽大人,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吧。”
面对七郎无情的嘲笑,严宽没有如之前那样流露出不耐或愤怒的情绪,他的理智、情感,仿佛都被另一个机械似的人格……托管了一般!
七郎便看懂了。
他曾经怀疑过,为什么女儿惨死、妻子疯癫,本应精神备受折磨的严宽,依然可以毫无芥蒂地效忠于人类政府?
为什么人类政府虽然封锁情报、并透露因为妻女的遭遇而已经能力暴走的严宽,他的超能力并没有在当时的街道留下大肆破坏的痕迹?
这是因为,他的能力并未爆发过!
因为……在此事发生之前,严宽便已经被进行了深度的催眠!
他,严宽,绝不会怨恨人类政府的所作所为,绝不会做出有害于人类的事情。
如同紧箍咒一般,只要严宽的人格有了危险的倾向,他被催生出的另一个人格就会立刻被激活,强横地顶替掉原本的人格,无视场合,亦无视他本人的心情!
但……这意味着什么呢?
七郎笑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严宽被自己毁灭的样子。
这个男人原本人格所积攒的情绪,恐怕早已到达峰值,只需要一个引子,一个令他心情激荡的由头,让他能够突破另一个人格的桎梏,他的能力暴走……便不可阻挡!
想到这里,七郎残忍地笑了:
“大人,您的女儿,可当真是死不瞑目。”
“她大概至死也没有想到,她亲爱的父亲,早就已经换了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