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再点点头,左由归愣愣的看着壬七走出厨房,这才发现在这种时代他身上居然穿着一套类似缩短了些的长衫的米棕色衣服。
如果不是他长得还行,身材又修长,看着就像公园里会遇到的那种练剑的老大爷。
冉再嘟囔了两句作弊之类的话,又一个响指把左由归的神带了回来。
“你现在倒是不关心你那些朋友了。”
左由归惨白一笑,“实话说,我现在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所以我只能相信你。”
冉再叹了口气,干脆盘腿坐到他身边,先让他把自己遇到的一切重述了一遍。左由归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连自己刚才诡异的梦境都说了。
冉再前面听了一直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倒是他那个梦换得了冉再一个意味不明的挑眉。
“你说你们被带到了另一个空间,其实不完全对。”
冉再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才继续道:“你们其实一直都在原先的空间里,至少在进入这个厨房前是这样,我才是那个被扔出去的人。”
左由归长大了嘴,“可是那些人,难道他们真的全都死了?”
冉再摇摇头,“只是一些幻象,但凡靠近一点都会被识破,这也是为什么我先和丰彩他们遇上了,你们走后不就他们就打破了那层幻象。”
左由归还是不明白,“那酒店的人都去哪了?”
冉再一拍手,笑眯眯道:“这才是重点,朱獳的能力假扮个人,施个幻象是没关系,但更多的它没那个本事。所谓带来恐怖的凶兽本质不过是为了吞噬人心晦暗,诱人堕落的幻兽罢了。”
左由归默默喝了口壬七为自己准备的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顿时感觉脑子都清醒不少了。
“你的意思这些是人为?”
冉再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一指旁边半天没出声的丰彩,“还记得你那个关于丰画吃人心的梦吗?”
左由归点点头,看着丰彩面无表情的低头瞪着地面,心里叹了一声。
“听说过杀猪盘吗?”冉再满意的看着左由归震惊的表情,“这就是她的工作,她的秘密。”
左由归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所以丰画对他那些殷勤的举动,只是为了他的,钱?她到底是从哪看出他有钱了?还费心把他请过来。
冉再仿佛看出了他的困惑,叹了口气道:“这里其实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一般由丰画带人过来,先勒索了钱后再把人杀了,身体也拆拆卖卖,什么都不剩,干干净净的再找下一个。至于她为什么会突然选你作为目标,我想这倒真是朱獳的手笔。”
左由归一面震惊一面庆幸,还好他没动桌上的菜,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一时兴起秉着不浪费的原则用了那什么,肉。
冉再给了他一些时间消化自己听到的东西,然后才重整严肃的道:“人的事情说清楚了,接下来就说说兽的。你想知道为什么朱獳会找上你吗?”
左由归咽了咽口水,被他弄得不自觉紧张起来,“当然。”
“那我接下来要说的,你一定得做好心里准备。”
左由归点点头,旁边的丰彩这时也凑他近了点,仿佛在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冉再深吸了一口气,“很久之前,这世界上还是神话的时代,人,神,妖魔,精怪。世界上喧闹而混乱。但也是因为这样,各个族类之间的界限还不算清晰,人,可以成仙,就连妖魔精怪只要找到契机亦可成仙成神,其中一个广为人知的法子就是渡劫。渡劫是一种笼统的叫法,其实用试炼来表示更为准确。试炼的规矩非仙定非神定,而是历练者自己从天道中参悟。”
左由归突然道:“现在也可以吗?”
冉再顿了顿,模棱两可道:“也许吧,这些也是我从别人那听到的,反正我是没有遇见过正在试炼中的妖魔。”
左由归也只是突发奇想,点点头就示意他继续。冉再却语出惊人。
“之所以提到试炼,是因为我们觉得,你曾经就是一个试炼者。”
“啊?”左由归愣住了。
冉再认真的点头,“我的朋友已经确定你的生魂不是走一般流程投胎的,而能够绕过这种程序的情况非常之少,再加上你残存着的那些记忆,或者说你认为的梦,我觉得我们的怀疑是很有道理的,你是一个试炼失败的偷渡者。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朱獳为什么偏偏冲你来了,恐怕你们是之前的熟人,它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刺激你让你前世的记忆回来。”
左由归想起梦里那个白衣的身影,头疼欲裂的抱着脑袋。
“不,不,这,这怎么……”
任谁突然听说自己前世可能不是人恐怕都会大脑宕机的,冉再同情的看着他,最后道:“朱獳现在就在这里,被我的朋友困住了。我们揪它出来再找它谈谈,谈不拢就采取强硬手段。之前我还怀有侥幸不愿动粗,但它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了,我也只能搬救兵了。”
左由归扶着头坚持道:“那个壬七?他又是什么?”
冉再微微一笑,“绝对不会伤害我们的,老妈子。”
冉再叮嘱丰彩照顾好左由归,自己则出去找他的救兵去了。
“等等,其他人去哪了?”
冉再头也不回的道:“你的朋友们回去了,坏人都在楼上睡着呢,等这边事情一解决我们就会报警了。”
左由归稍微放了一点心,等他走后自己也在丰彩的搀扶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低头揉着眉心,脑子里思绪太过繁杂,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从何整理。
丰彩一直体贴的站在他身边,左由归有心道谢,却实在没有力气。
这时,少女轻柔的拉开他折磨自己的手,在他错愕的目光中缓缓把脸靠近。
“你想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