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深得噬人的眸光实在太过炙烫幽烈。
宋媞媞根本无法忽视,她抬眸,与萧玦四目相对。
她一惊。
乖乖,萧玦这厮疯批狠戾的目光侵略性十足,仿佛是把她当做可口的猎物似的,要将她肌肤啃噬,咀嚼,吞没。
宋媞媞连忙低下头,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
她又哭了,是装的。
萧玦的丹凤眼眯起,眸底渐渐浸染着一层诡谲的血色。
她似乎格外怕他。
怕就对了。
日后,他会让她愈发心生怖惧。
宴会中央。
侍卫手中的大板已是重重落下,毫不留情。
啪啪啪直响,当即鲜血飞溅。
赵清菡三人皆是世代簪缨的贵族子弟,哪里有受过如此重的惩罚。
每落在他们身上的板子,让他们痛不欲生。
可身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他们就像是待宰的死猪,任人宰割,肆意凌辱,不出意外,他们明天便会成为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
这一切,都是拜宋媞媞这个贱人所赐!
宋媞媞腕白肌红的素手轻轻掩面,眉头蹙着。
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于心不忍,只有受罚的三人才知道……
她的清眸流盼之间,溢满了挑衅的笑意,嚣张又跋扈。
姜瑾芸与沈明安两人目眦欲裂,气血不断往头顶上涌。
一时怒火攻心,双眼发黑,晕倒了过去。
赵清菡银牙几欲咬碎,她硬生生地撑着一口气,她不能认输。
她聪慧过人,有系统在手,以往将宋媞媞狠狠践踏在地上,是信手拈来的事。
如今,被宋媞媞占了上风,她怎么能甘心?
一刻钟后,十个大板已经打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沈道明,赵卓,姜世春三个老父亲神色焦灼地扑了上前,痛心疾首道:“我的儿!”
赵清菡疼得唇色惨白,烟罗绮云裙遍满了血迹。
她从板子上下来,一步一缓走向宋媞媞,虚弱问道:“衡阳县主,您可是消气了?”
仙子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恻隐。
世人总是习惯同情“弱者”。
众人似乎已然忘记了他们方才还疑心赵清菡在故意构陷宋媞媞。
此刻倒是纷纷为她抱打不平。
衡阳县主也未免太过得理不饶人,就算是赵府小姐有错在先,也不该步步紧逼,要将人逼死才肯罢休。
如此恶毒阴狠,这般骄横无礼的女子,难怪京中无人敢娶。
宋媞媞凝睇着赵清菡,眉尖一挑。
真真不愧是女主,受了这么重的刑罚,还迅速反应过来,挖坑给她跳。
她袅袅娜娜地向着元嘉帝行了一个礼,低低软软道:“皇姑父处罚公正严明,臣女谢主隆恩。”
赵清菡的身体不断地颤抖,她不是疼,而是气的。
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宋媞媞指桑骂槐的本事这么厉害。
皇上处罚公正严明,那不就是在说她咎由自取,是活该吗?
终是再也忍不住,赵清菡双眼一翻,无力地晕倒过去了。
赵卓慌乱地将赵清菡扶住,他的眼睛满满是心疼,愤然道:“衡阳县主,你将涵娘逼到如此地步,你好狠毒的心啊!”
宋媞媞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在心底否认三连,她没有,她不是,可不能胡说。
她捏着小手帕,不解问道:“你如此愤怒,是对皇姑父的责罚不满吗?”
赵卓的脚底当即冒起一股寒意,仿若坠落冰窖。
宋媞媞的话不可谓不是极其恶毒,哪怕他是皇上的心腹重臣,一条不敬当今圣上的罪名,足以让他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