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字出口,城头的地面上,屋脊上,旌旗高杆上,一百二十八张黄符同时燃烧。
一层土黄色光晕将射来的万余箭矢全部挡下。就在王庭禁卫愣神的一瞬。
城楼背后的街巷上三百苍狼军和七百疏勒精锐也是抛射出箭雨。
锋矢阵前阵的几百王庭护卫中箭倒地,前阵速度骤减。
更令于除鞬惊骇的是,背后也同时杀出一支人马!
为首一枪两剑三人将他的战马围住,正是滕越,聂政,豫让!
举刀慌忙招架,就见一面大旗从后方竖起。
镖行阴阳!
这支突兀出现的人马,身法如同鬼魅,后队的几百人错愕之中被纷纷斩杀。
“汉朝小儿,何敢!”暴怒大吼,就想挥刀先将围攻的三人斩碎。
可却见这三人神秘一笑,口打呼哨,竟是全部偃旗遁入雾中,再无声息。
与此同时,那城门的方向也同时归于寂静。
两千多王庭禁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阵亡,于除鞬的心在滴血。
“哇呀呀呀,呆!那汉朝小儿!净使些鬼蜮伎俩害人!不算英雄!”
这次,商文渊却是接下了话茬,“五千人围我一千人就算英雄了么?”
其实现在的局面也是商文渊绞尽脑汁才营造而出。
……
两天之前,班超依照计划欲带全部疏勒臣民西去之时。
“我疏勒军队欲与盘橐城共存亡!请让我们留下!”疏勒都尉请战道。
同为军人,哪有弃城而去,让别人替守的道理。争执不下间,商文渊问道。
“疏勒军中,善射者凡几?”
“七百。”
“那就要这七百人。”
……
苍狼军阵前,滕越抱拳道,“吾等原随统领死战!”
“呸!我还没活够。”商文渊满脸无奈,也难怪对方这么想,那匈奴可是五个千骑队。
“滕越,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苍狼营里就这三百苍狼军?”
“嗯?还有月玲妹子和商大镖师,统领,这两人确实以一当十,于事无补吧。”
“那我告诉你,月玲和商大这样的人,我能凑齐三百数呢?”商文渊微微一笑。
“啊?”滕越脸上写满了不信,但在阴阳镖局众人纷纷现身后,不信就变成了震惊。
“附耳过来,我有三计,可胜于除鞬,至于乾达罗萨摩多,另行布置。”
第一计,空城。灭其锐气,斩获多少都能接受,意在震慑。
第二计,迷雾。打断节奏,灭其首尾,务必斩杀千人以上。
……
“哈哈哈哈哈,汉朝小儿,你的得意也就到此为止了。”
城下的于除鞬哈哈大笑,刚才乱阵之中,他也在分辨声音,分析对方的数量。
得到了一个有些怀疑的答案,千人。对方只有千人么?听商文渊自己说出,再也不疑有他。
“你果真只有一千人,既然被我识破,那你就等死吧。”
“王庭禁卫听令,盾阵,登城!”
两支千骑队同时弃马,摘下背后圆盾,矮下身形,革笥甲和盾牌互助周身,步步逼近。
大笑声继续,似要把迷雾震散,于除鞬仿佛看到了手刃那白衣汉使的场面。
到时候,将他的首级送给汉朝新帝,岂不快哉!
“比人数么?好,我跟你比!”
接下来,于除鞬和两千王庭禁卫军就见到了这辈子最为惊骇的画面。
以至于此战情况传至匈奴王庭,震得那匈奴单于百年不敢南下牧马。
只见城头上,以商文渊为中心,极致阴寒的气息笼罩整个战场。
翻卷着柔和黑雾的紫色蟒袍加身,一根龙首骨簪将黑纱官帽束在头顶。
两条玉色丝绦垂落,赏善司判官服饰加身,眼中一抹幽绿闪过。
【白鹤紫芝遁基,诛恶侫邪祟以祭,纳游魂残魄以用。】
【兹有新亡游魂,凡两千八百一十四众,可纳入地府轮回。】
这次,商文渊却没有立刻打开阴阳之门,而是转向已经完全傻掉的滕越说道。
“你不是一直好奇这第三计是什么吗?且看好了。”
说罢,手中书册翻开,判官笔在战场周围一圈。
“暂续尔等一魂一魄,卫地府威仪!来世,必赐福报!起!”
无匹阴气喷薄而出,整个战场犹如森罗鬼蜮。
场中的王庭禁卫都是通体生寒,骨节吱吱作响。
而同样吱吱作响的还有那城内外的两千八百一十四具伏尸。
眼中忧虑光芒由暗到亮,不消片刻,竟是摇晃着全部站起。
一把把环首刀指向了自己生前的同袍!
第三计!复生!
于除鞬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那蜂拥而来的可怕灾难。
三计之后,北匈奴王庭最后的护庭使,战死。
盘橐城的守军直愣愣的看着复生的护庭禁卫再次倒下,脑袋继续消化刚才的可怕场景。
也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城外迷雾之中的某处,一道红衣身影一息跃上城头,鬼头砍刀盖顶劈落。
当啷!商文渊双臂举枪格挡。兵刃相接处溅射出大片火星。
紧接着,红衣身影跃起之处的迷雾被肆虐的邪气染成黑色,一个妖冶的声音传来。
“不愧是佛敌,七日之约已到,本座来此,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