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道:“难道清风楼为了防止她们逃跑豢养的野兽?”
李辉摇头道:“不是。那是走江湖耍杂技驯养的野兽。”
肖云忽然想到爹给他讲的一个小故事:“江湖上有些人为了疲于生计,不惜远赴荒山野岭,冒着生命危险从狮群中偷盗小狮子。他们将小狮子圈养起来,磨去它们的野性,不分严寒酷暑训练它们杂耍技能。”念及于此,心中更是奇怪,道:“难道是耍杂技的在清风楼吃饭?”
李辉又摇了摇头,肖云道:“他们只是路过,在那里歇息。”
李辉摇头道:“不是。清风楼是将将拐来的少女卖给了他们。”
肖云“啊”了一声,惊道:“怎......怎会这样?”
李辉道:“静姝见到他们交易的场景,’于是趁着他们交谈之际,闪身逃了出去。”
肖云道:“然后她就遇到了你?”
李辉道:“不是,她又被人抓了回去。静姝不相信命运如此不公,只要有机会她就逃出去,可是每次又都被抓回去毒打一顿。
有几次她都跑到了街上,她向路人求救,可是那些人都是冷眼旁观,唯恐惹火上身。
又有几次,她逃到店铺里,那些掌柜总是把她领进内厅,又把门关上,通知清风楼过来抓人。”
肖云道:“怪不得你让她去内厅时,她反应那么强烈了。”
李辉点了点头,道:“后来我从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就想着带她去告官,可是她执意不肯非要回家。我当时也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命下人带她回家。可是......可是清风楼那帮畜生竟然把她全家都杀了。
我当时震惊不已,心想这清风楼不顾王法草菅人命,我就想将他们绳之以法。于是我暗中搜集他们贩卖少女的证据,当我觉得万事俱备时,就将清风楼告到了官府。我跟衙役去清风楼地窖解救那些无辜少女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肖云冲口而出:“肯定是那些少女啊。”
李辉道:“不是。地窖里堆满了青菜......”
肖云“啊”了一声,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静姝撒谎?”
李辉道:“起初我也以为是静姝撒谎。因为清风楼想吞并我家的店铺,用这等鬼蜮伎俩让我深陷牢狱之灾,他们便可趁机霸占店铺。等出得监牢后,我才得知原来那清风楼跟州府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管家劝我不要再插手此事,可是我怎能咽下这口恶气,我就想到何不以暴制暴。我就命人暗中放出消息。可是苦等月余均是无果。就在我满怀绝望时,收到了一封书信......”
肖云道:“李兄,你看是不是这么个事,我好像问的是,你为何被囚至此?你这东拉西扯的都把我绕晕了。”
李辉神色尴尬,搔头道:“好长时间没说话了,难免寂寞,还请肖兄多多担待!”
肖云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李辉续道:“那信上只有“清风楼”三个字,落款人是玉衡堂。没过几日,那些人果真就来了,领头是一个断臂之人,他说可以帮我铲除清风楼。就在高谈阔论之时,突然有人出手将我打昏,醒来就在这里了。”
当李辉提到“玉衡堂”三个字时,角落里的老者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肖云问道:“他们为何偷袭于你?”
李辉道:“他们让我从城中乞丐里找一个罗姓之人,我当即回绝,谁知......”
肖云又问道:“你为何不肯?如果帮忙找了,说不定他们就会帮你铲除清风楼?”
李辉吁出一口长气:“不是我不肯,而是这城中乞丐何止百千之数,想从里面找一个人出来,如同大海捞针。而且我急于扳倒清风楼,如果在这事上耽误时间,岂不是会有更多的女孩遭殃。”
肖云心想:“这李辉充满正义感,不像外面那个李辉,动不动就杀人。还把我关押在此,不知所谓何事?幸亏还有他们两人陪着我,想必那老者也是像我一样苦命的人。”
李辉见他低头不语,伸手拍了拍,问道:“肖兄,怎么了?”
肖云道:“没事,没事,我在想这老伯是谁?”说着指向角落。
李辉道:“我也不知。我从未听他讲过话,应该是个哑巴。”
肖云忙道:“他可不是哑巴,他开口说过话。”
李辉连连摆手,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肖云回绝道:“怎么不可能?刚刚......”
李辉问道:“刚刚怎么了?”
肖云面露尴尬,道:“刚刚你昏过去时,就是他救的你。”
李辉道:“是吗?”
肖云刚要说话,猛听得轧轧声响,一束光透了进来,只见那聋哑老者左手提灯,右手托着木盘走了进来。那木盘上放了三大碗饭,饭上堆着各种菜肴,另有三个瓦罐,当是装着汤水。
肖云早饿得肚子干瘪,干渴更是难忍。他自从跟宋三等人下岭,已有八九个时辰没有进食,而且他在荒山野岭里以野果小兽为食,此刻闻着饭菜香味,就觉得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
他提起瓦罐,将口就到瓦罐嘴上便喝,罐中果然是清水。他一口气喝了半罐,这才吃饭,饭上堆着菜肴,黑暗中辨别滋味,是些萝卜、豆腐之类。
他吃完一碗,腹中还是饥饿,又拿起一碗就要开吃,微一踌躇,把饭递给李辉。他摆摆手表示不想吃。肖云又是一阵风卷残云。吃完还是感觉饥饿,又想吃掉第三碗,但是想到这饭菜是三等份,应该还有那角落老者的。
他捧着饭菜走向角落,叫道:“老伯,老伯,你也吃点吧。”
那老者骂道:“滚开,我劝你们少费心思,我是不会上当的!”只见他拂袖而出,一股劲风吹到肖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