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刚才钱俊才在诉状中夹了一张五百两银票,自己判断难免受到影响。
“大人,这钱俊才纯属胡说八道,醉生梦死酿造之法乃是我们东家琢磨出来的。”来福据理力争,想着段德能帮他说两句好话。
但段德现在是吃完原告吃被告,两头拿好处,且钱俊才给的又多,自然不会向着来福说话。
“既然你们两家都说自己的酿酒方子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拿出来让本官对比一下,本官也好有个判断。”段德说道。
拿出酿酒方子?来福愣了一下,瞬间明白段德的意思。
酿酒方子宝贵无比,一旦泄露,醉生梦死便不再是四海酒楼独一份儿。
“大人,酒方子乃是鄙楼的秘密,岂能轻易示人?”来福辩解道。
“呵呵,我们家祖传两百年的酿酒秘法都能给青天老爷看,独独你们四海酒楼的金贵?”钱俊才讥讽道。
来福刚要发作,就看到人群中的朱厌冲他招手。
来福见到朱厌来了,立刻生出底气,“大人要小民交出酿酒方子,也并无不可,只是要先问过一位贵人。”
“问过贵人?你口中所说的贵人是谁?让他来见本官。”段德朗声道。
在长安城,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朝堂诸公,他就是天!
在天面前妄称贵人,这将他的脸面置于何地?
朱厌冲来福使了个眼色,来福当即开口道,“大人,我身后的贵人住在朱雀巷。”
“朱雀巷?地方很远吗?既然是你背后的……”段德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旁有人拽自己衣袖,定睛一看竟然是师爷。
“你干什么?”段德小声嘀咕道。
“大……大人,朱雀巷住的那位咱可惹不起。”师爷急忙道。
“哪位?到底是哪一位?长安城达官贵人可多了。”段德不解道。
“那位大人尊号——宁!”师爷补充道。
“宁?啊!”段德恍然大悟,猛地站起身来。
宁?整个大明皇朝敢以“宁”为尊号的只有一位,陛下的胞弟——宁王。
四海酒楼是宁王府的产业?怎么本官之前从未听说过?段德慌了。
在长安城,但凡是和宁王沾边的,都是死罪。
宁王在民间素有贤名,在官员眼里这可是催命符。
试想一下,百姓骂当朝陛下昏庸,却在赞颂宁王英明,这不是妥妥的打脸吗?
况且宁王有造反的前科,和他沾上非死即伤。
四海酒楼若是宁王府的产业,这钱俊才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段德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居长安,大不易,今个他算是结结实实感受到了。
一不小心,自己小命差点都没了。
“大人!大人!”钱俊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着自己奉上的五百两肯定能让段德言听计从。
但段德已经被吓破了胆,钱俊才哪是送银子给他,分明是要他去送命。
若是今日真不知深浅,把四海酒楼给办了,宁王府守卫怕今晚就会砍掉他的狗头。
“本官明察秋毫,险些让你这奸商给骗了,来人!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段德压着怒火扔出令签。
“给我狠狠地打!”
钱俊才懵了,怎么回事?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府尹大人为何突然翻脸?
来福笑了,冲朱厌点了点头,他心道东家传授的这招狐假虎威还是真是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