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冰冷刺骨的井水顺着慕广脑门儿浇了下去。
“啊……”慕广打了个激灵苏醒过来。
“你!”他抬手指着敬一业。
“慕阁老,北镇抚司的手段您可是清楚得很,不要让咱家难做。”敬一业冷笑道。
慕广沉默不语,心中迅速思索着现在还有谁能救自己。
“您就别白费心思了,陛下已将此事交给锦衣卫,任何人不得插手,您痛快说出隐匿的钱财,我也好给您家眷留条活路。”敬一业笑呵呵说道。
“你……你敢!老夫乃三朝元老,陛下不会不念旧情。”慕广恶狠狠斥责。
敬一业笑得更开心了,“咱家还是第一次炮制三朝元老,听说慕阁老有个孙女儿长得如花似玉,进了教坊司估计有不少公子哥愿意出高价呢。”
“无耻阉人,老夫与你不共戴天!”慕广怒吼道。
教坊司,始于前朝的教坊,太祖皇帝代改为教坊司,隶属礼部,负责庆典及迎接贵宾演奏乐曲事务,同时是官妓收容之所。
敬一业眯着眼睛,“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过了明日再无答复,女眷悉数冲入教坊司,男丁发配北疆。”
“狗贼!老夫有功与朝廷,陛下绝不会如此待我!绝不会!”慕广怒吼道,但敬一业早已远去。
北镇抚司天牢充斥着慕广低吼,无一人回应他。
…………
四海酒楼,朱厌挑灯伏案,忙着翻看粮仓账册,按照这个速度,再有半个月,玉山粮仓就有一百万石存粮了。
来福站在一旁,偶尔开口解释。
“东家,醉生梦死过了初六就卖空了,您看是不是再酿一些?”来福提醒道。
售卖醉生梦死是四海酒楼最大的进项,若以后不再售卖,四海酒楼的进项怕要去掉九成。
“还剩多少?”朱厌头也不抬问道。
“不到三百坛。”来福回了句。
朱厌停下手中毛笔,“拿出两百坛送给东市四大粮行的老板,和他们杀杀粮价,现在价格太高了。”
自从朱厌着手囤积粮食后,关中粮价高企,除了东市四大粮行外,其他大大小小的粮商闻风而动,囤积居奇抬高粮价。
四大粮行老板无奈只能从河南承宣布政使司(道)调集粮食,价格高出原先的三成。
“可是东家,若这样咱们可就没钱了,存银只剩五万两。”来福提醒道。
周老先生离开后,朱厌先后找了两个账房先生,但都不大满意,无奈下只得由来福继续兼账房。
“五万两?是时候杀富济贫咯!”朱厌低声道。
来福揉了揉耳朵,“您说什么?”
“我是说要好好经营盐矿,尽快开源。”朱厌搪塞了句。
“侯勇昨天来信说田老板相见您一面,说是要谈谈出售其他矿产的事。”来福说道。
“让他初三以后再来,着急也不在乎这两天。”朱厌想了想。
“明天侯勇回来我给他说说。”来福说道。
“侯勇明天回来吗?还有其他事儿要当面说?”朱厌疑惑道。
“您忘了?明儿个可是年三十,除夕夜。”来福提醒道。
额……这么快就过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