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汐打量了一下这家客栈,客栈整体面积不大,装修一般,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大厅却是收拾的一丝不苟,见不到任何灰尘的踪迹,想来房间应该也不错。
“店或许不值,但人值。”
蓝望之说完便潇洒的跟着伙计直接上楼了。
跟在身后的凤汐撇了撇嘴,心想有钱人家出门就是不一样,简直处处流露出财大气粗,也不怕别人来抢。
想归想,在上楼时她还是转身对看起来还在有些发愣的客栈老板说道:
“既然给了,老板便收着吧,这位公子可不差这点金币。”
走在前方的蓝望之闻言脚步微顿,心下有些无奈,倒是第一次见凤汐还有这般古灵精怪的时候。
于是他放慢了脚步,在凤汐走到面前的时候低声解释道:
“我只是想着若有人问到这里来,这老板看在金币的份上可以帮我们遮掩一二。”
凤汐闻言一怔,随即瞬间明白过来。
蓝望之的做法无可置疑的显得更谨慎些,在人情世故方面,她倒是的确远不如他的,比如在这种逃命的时候,她所想的就远远没有蓝望之想的周密。
待几人上楼之后,柜台前站着的客栈老板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收起了柜面上那枚金币,他又如何看不出蓝望之的用意呢,只是他觉得自己年纪上来了,加上过往发生过的一些事,使得他现在实在不愿再参与到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中。
不过,眼前闪现出先前进门那名受伤最重的青年的模样,他的眼神突然有了几分凌厉之色,一下子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隐了隐,这才恢复凤汐他们先前进门时见到的寻常人模样,仿若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这是一个叫青跃镇的地方,离古阿镇有一百里多远,位置相对偏僻,到锦绣城又还有好几百里的距离,受到的管制几乎很少,所以乍看之下这里算不上人烟旺盛,细看却是比古阿镇周边显得要繁华上不少,人来人往中的修者意外的多,有本地的,也有外来的,算得上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终于活过来了......”
清理完一身的脏污,躺在粗制床板上的凤汐终于大呼了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的身体随即就被巨大的疲惫一阵阵的袭来,她闭了闭眼,不久又努力的睁开了来,终是不敢在这样陌生的地方毫无防备的睡去。
起身走到隔壁,敲了敲房门,半晌,门才从里边打开,淡淡的血腥味一下就飘了出来。凤汐赶紧闪身进去,反手将房门关紧。
“他的伤势可要紧?”
“看起来有些重,不过先喂了些疗伤丹药,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蓝望之脸上也有些疲惫,看起来有些恹恹的。
“你身上也有些伤,先去处理一下吧,肖泉这里我来守着。”
凤汐说完,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闭上双目静静养神。
蓝望之见凤汐这干脆利落不给人拒绝空间的样子,犹豫片刻也只能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娘......”
“不要走......”
凤汐忽地被惊醒,先前的她竟是沉沉睡了过去。此时躺在床上的肖泉依旧紧闭双目,显然还处于昏迷之中,脸上却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似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娘......”
又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呢喃,有些沙哑的音调听起来似有几分悲切。
凤汐心里不由得默默的想道:
“想不到这肖泉看起来那么阳刚坚强的一个青年,竟然还有这么软弱的时候?”
想了想,凤汐还是输了一些灵力给他,渐渐地肖泉也就平静了下来。
此时在距离青跃镇十多里外的一处荒坡上,有两道黑色的身影正遥遥对峙着。
其中一个是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此时正浑身颤抖,面带恐惧的望着对面,看其模样,赫然便是一路追着凤汐等人到这里那蒙面黑衣人。
“你......你怎么可能......”
而另一道黑色身影挺拔如松,浑身都散发着寒意,如果凤汐在这里,定能第一时间认出这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宫时。
宫时面色冷漠,声音不带一丝波澜的平静说道:
“一路上毁灭痕迹的人便是你?胆量倒是不小。”
说罢,衣袖一挥,也不见有多大动作,那黑衣人却如遭重击,在地面上滑行了数十丈,好不容易才起身来,却连嘴角的血迹都来不及擦拭便“噗通”一身双膝跪地,哆嗦着的说道:
“是......是他们逼我做的,求您放过我吧。”
“放过你?”
“说说你们在谋划着什么。”
“说......我什么都说!”
“他们给了我一份秘密信件......”
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的直起身来,双手在胸口胡乱摸着,似乎是真的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而那双细小的眼睛此时却有些闪烁。
黑衣人终于像是掏出了什么东西,慢慢的朝着宫时移动过去,看起来倒的确像是要诚心坦白。然而就在他到了宫时半丈远的地方,变故突然陡生,只见那黑衣人飞快的起身,双手往前一送,有细微的爆炸声传出来,宫时甚至还来不及看那发生声音的东西是何物,眼前便被浓浓的黑雾所掩盖,这黑雾甚是诡异,连灵力修为如他这般,视线竟然也无法穿透这黑雾。
宫时面色一沉,汹涌的灵力喷薄而出,那灵力的颜色也是相当奇特,是一种幽深的,浸着无边寒意的纯黑色,那黑色甚至比黑雾的颜色还要深几分。当黑色灵力铺天盖地的漫出来时,先前那黑雾几乎在瞬间便停止了飘散,几个呼吸后便被侵蚀的一干二净了,只是待黑雾散尽之后,眼前哪里还有人在。
那蒙面人,竟然是趁着宫时松懈下来的那片刻时间寻找到了空隙耍诈,在黑雾的掩盖下趁机逃跑了!
“当真鼠辈!”
宫时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眼里的杀意浓郁的近乎实质,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形却一下出现在了几十丈之外,追寻着那蒙面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