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女郎拉着我的手走着。
沿途的人看着我们两个极是惹眼,因为兔女郎衣裳奇异,而我头发蓬蓬松松,既没有理也没有梳,身上的衣裳也很破旧,比乞丐强不了多少。
兔女郎上下打量了我,皱了皱眉头,“你的头发怎么那么长,也没有梳理过?”
我的头发一直蓬蓬松松,我也从没有觉得自己的长发有什么不好。
兔女郎拉着我走进一家理发店,我坐到一面镜子面前,看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才想起自己好几天没有洗发了。
理发师走了过来,“要给这位先生理发吗?”
“嗯,把他的头发剪出一个好看的造型来。”
我站起来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父亲跟我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应当格外爱惜。”
兔女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难道你要一辈子不理发吗?真不懂你们中国人的规矩。”
“那也不是,父亲说得我长大成人,能独立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就可以理发了。”
“你这么大了,还不能独立生活吗?”
我抓了抓头皮,嘿嘿一笑,“早就能了。我曾经一个人在荒原上呆了七天呢。只是父亲觉得我还小,一直没有给我举行加冠礼。”
“什么是加冠礼?”
“就是一种仪式,举行过这个仪式,就意味着我长大成人了。”
“那不就得了,你现在只缺一个仪式,今天的理发就是一个仪式,从此之后,你就是一个成年男子了。”兔女郎说完就示意理发师给我理发。
我说:“还是不对,加冠礼需要我爸给我主持。”
“哈哈,你不知道吧,我就一名主持人,比你爸还专业。”
”还是不对的,加冠是我父亲给我戴上三顶帽子,依次是布冠,皮冠和爵弁,各有各的寓意,布冠代表不忘本心,皮冠代表我可以从军征战,爵弁则意味着我可以参加宗族事务了。“
”你可真啰嗦,我一会儿给你买十顶,只要你愿意,就是圣诞老人的帽我也能给你买来。“
就这样,我被兔女郎一番稀里糊涂的道理讲糊涂了,于是稀里糊涂地让理发师剪去了一头长发。
理发的过程,我闭着眼睛,心一直跳,我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被剪掉一头发的样子。理发店里静了下来,理发师和兔女郎都没有说话,我眼睛眯出一条缝,斜眼看着兔女郎的表情,兔女郎却一把扭过我的头,差点把我的脖子扭断,我正要说话,兔女郎却说:“看前面。”
我这才向镜子里看去,镜子里是一个短发的男子,他黄皮肤,黑眼睛,鼻子高高地,脸型也瘦瘦地。皮肤光洁,眉锋分明,目光如炬,嘴唇还微微透出一点点的傲骄。
兔子郎啧啧地说:“没想到,你这傻小子还挺好看。嗯,就是衣服有些破旧,走,我再给你换一身衣服。”
“我的衣服都是我妈妈给我买的。”
“没关系,刚才当了一回你爸,现在再当一回你妈妈,给你买一身合适的衣服。”
“我怎么感觉你在占我便宜。”
兔女郎做了一个吐血的表情,“你的脑袋有问题吗,我掏钱给你理了发,现在又掏钱给你买衣服,怎么算都是我在吃亏,好不好?”
她不由分说,拉着我又走进一家服装商店,从里到外,给我选择了一身合适的衣服。
当我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自己来了,镜子里面的人穿着雪白的衬衣,打着领结,外面是一件燕尾服。
兔女郎得意的说:“怎么样?我的眼光比你妈妈要强吧!”说完拉着我走出了服装店,径直向一家酒吧走去。
在酒吧门前,兔女郎看着我说:“我带你进去,你不要给我丢脸。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小弟。”
“哦,你叫什么?”
兔女郎狡黠地一笑,“不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
“就是不告诉你。”
“那是为什么?别人问起我的老大是谁?我怎么回答。”
“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跟着我走就是了。”
于是兔女郎又一次转换身份,由开始的我的爸爸妈妈,变成了我的老大。
今天我经历了许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进城,第一次拉起女孩子的手,第一次剪断长发,第一次穿上了笔挺的燕尾服,也是第一次走进一个叫汤姆酒吧的地方。
走进酒吧,喧嚣扑面而来。酒吧中灯光黑暗,正中央是一个舞池,舞池里一群红男绿女在充满野性的音乐中,贴身热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