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康微微皱眉,说道:“我儿不喜舞枪弄棒的,整天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读书写文,都没有怎么出门,如何与人结仇?”
邓青颔首,他来之前便了解过一些关于郑康和他儿子郑虎的情报,自然知道这个情况,此时所问,不过是确认一下罢了,怕有什么疏忽。
“那您可有什么仇家?比较大的仇家。”
郑康看着脾气暴躁,但行军打仗之人,心思没有不缜密的,他说道:“这个我早就想过了,没有。有贼心的没这个能力,有能力的,我还真没有邪门的仇家。”
邓青虽然还没有见过郑虎的尸体,但他见过刘翰林家公子的尸体,能够大概想象出是个什么状况。
说是邪门,一点也不为过。
邓青说道:“那最近您家里可有发生什么怪事儿?”
“怪事儿?”郑康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怪事儿......”
邓青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没有问出什么来,不过他也没有失望,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毕竟上一起案子才在前天发生,到现在也依旧没有什么头绪,要是这么好破的话,郑虎现在也就不会死了。
邓青悄悄叹了口气,没让郑康注意到,深感此案棘手。
“对了,郑将军,您和刘翰林认识吗?”
“谁?刘翰林?”郑康一愣,一时半会儿没想到邓青所说的这位刘翰林是谁。
这也不怪郑康,方才邓青还在问关于他儿子的问题,现在却一下子跳到旁人身上去了,任谁都会愣一下。
邓青重复一遍,说道:“刘翰林,刘上青。”
“他?”郑康摇摇头,摸不清邓青为何有此一问,“同朝为官,此人我倒是认识,见过几面,但与其不熟,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往来几封贺信。”
邓青盯着郑康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姑且信了对方的说辞。
郑康有些不愉,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邓青权衡一二,觉得两人同为受害者,都是苦主,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就如实相告,说道:“不瞒将军,刘翰林家的公子前天也惨遭毒手了,死状和令郎一模一样。”
“什么?”郑康拍案而起,怒目而视,说道,“贼子猖狂,天子脚下,安敢如此放肆?还有你们绣衣司,干什么吃的?待我禀明陛下,必要治你们绣衣司一个失职之罪。”
邓青冷冷地看着郑康生气,依旧安坐,不急不躁,缓缓说道:“郑将军慎言,我家都统可没有我这样的好脾气。”
这......
提到绣衣司那位都统,郑康才算稍微冷静下来。
邓青倒也没和他计较,毕竟两人立场不同,逢场作戏罢了。
邓青继续说道:“想必郑将军也知道,胡族国师即将入唐,来访天京。你以为,是胡族国师对于大唐的威胁大,还是杀了两位公子的刺客威胁大?我绣衣司人手都抽调去布防了,这才给了这刺客可乘之机。可这其中,要说没有你们的过错,只怕是你们自己都不信吧?”
郑康知道邓青说的也是事实,冷哼一声,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郑康冷冷说道:“邓大人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只是不知道将来圣上治罪的时候,你那位都统大人是否如你一般能说会道,能帮你脱罪呢?”
什么罪?自然是抓不到凶手之后的罪过了。
到时满朝朱紫,必定会向疯狗一样扑上来,落进下石。
不仅是本来的失职,还会有一些有的没的罪名扣在他身上。
毕竟,罗织罪名,还有谁比那些整天拿着笔杆子的文官会写的?
邓青一脸无所谓,摊开双手,说道:“这就不劳郑将军费心了。”
“哼,”郑康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说道,“走着瞧吧。邓大人还是早些抓住凶手吧。”
“郑将军保重身体,下官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郑康回话,直接就走了出去。
出了书房,邓青直奔郑虎尸体所在,看着天上的阳光,呼出一口气。
这案子......
不好办啊......
“大人。”
绣衣郎见邓青来了,抱拳行礼。
邓青抬手示意对方不必多礼。
“怎么样了?”
那名绣衣司的仵作摇了摇头,说道:“表面都勘验过了,没发现什么线索,恐怕得剖尸才能看出凶手的路数。”
剖尸......
邓青有些头疼,挥了挥手,说道:“去个人和郑康说一声吧,你直接剖吧,不用管他。”
“喏。”那仵作眼中稍稍迟疑,毕竟对方可是将军,但作为绣衣郎,他立刻就服从命令了,取出工具就准备开剖。
“查得怎么样了?有头绪吗?”有人问道。
“没呢。”邓青随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