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中,三个守卫背靠背捆在一起,他们都出奇的安静,甚至没有一点挣扎,沉默的黑暗甚至让他们连私语交谈都不敢发出一声。他们就靠在墙边,即便是口渴异常也只敢吞咽口水,不敢对门外的看守人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一会儿,门突然打开了,外面的人把另一个守卫推进来,那人被捆住手,在踉跄中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下去。随即门又砰一声关上了。那人挣扎着把自己挪到墙边,靠着墙喘着气。
“魏哥,他们找你干什么?”其中一个人压低声音问道。
“找我画整个发射站的构造和布防,他们要去发射站。”
“你给了吗?”
“你看这样,我能不给吗?”
“他们有说怎么处置我们吗?我们不会永远就在这儿吧,我下次回去我老婆刚好快要生了。”说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越来越大。
门外立刻传来了敲击声回应:“安静点!”
“别慌,小声点,大惊小怪,看你窝囊的。”被叫做魏哥的人碰了碰另一个守卫,“龚家超,你传呼机是打开的吧?”
“嗯,打……打开的。”答话的守卫眉毛稀少的几乎没有,说话还有些结巴。
“靠过来点。”叫魏哥的人把声音压得很低,“给他们画地图的时候我偷偷给发射区发了应急代码。他们应该很快会派人过来,我们只要在这之前在房顶上给它们点好双红闪灯他们应该就能明白严重性了。”
“可是要是我们的人没有看懂意思,或者也被他们抓住了,他们肯定会知道是我们干的,搞不好会杀了我们的,我们好好听他们的搞不好他们还会把我们放了。”那人的声音又开始呜咽起来。
“所以说你是窝囊啊,你还想见你老婆吗?那些人以前遇到的守卫都是把他们当牲畜一样对待的人,你以为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
“魏健续,你就告诉我们要怎么办吧,只要能回去,我们都听你的,我还得回去打官司。”在墙边一直沉默的人终于说了话,他皮肤粗糙,脑门像是古城门一样宽大,一副傲气十足的模样。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了李西,就是我们帮他治疗了腰伤的那个人,他说一会儿给我们搞点吃的来。”魏哥看向了旁边眉毛稀少说话结巴的守卫,“龚家超,你不是有胃病吗?照这个机会说你胃疼要吃药。”
“我……我那是吃多了才吃的……”
“管那么多,他们又不知道,拿药的时候,你找机会靠近我们宿舍最边缘的电箱,最边缘那几个键,拨成两红两白,明白吗?”
“可……可是……可是我……我房间离电箱……很很远啊。”
“我去吧。我必须得尽快回去。我房间离电箱近里面有以前发的抗生素,我把塑料包装纸撕了,应该可以骗过去。”
“你确定?漆涂安?那些人很聪明的。”
“我必须要回去,我岀不出庭,那个疯婆子会毁了我儿子的。”
“行,活下来第一。”
过了好几个小时,门打开了,在外面不耐烦的催促声中,一个人拿了几块面包走进来。他刚开门就看见一副慌忙的景象,一个人倒在地上痛苦的皱着眉头,周围三个人围在附近不停的呼喊着。
“救人!漆脑门儿,你怎么了?快救人!”
“我有胃病,要吃药,在我房间里。”
在散落的面包中,那个叫做漆涂安的守卫被付出去,门外看守的人想要阻拦,但却被送面包的李西怒瞪了一眼。然而即便他没有跟上去也立刻联系了其他的同伙注意,并且继续监视着门内。
在走廊内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漆涂安暗自的偷偷加快了些脚步。当看见自己逼近守卫宿舍时,他一下倒下去,发出惨烈的叫声:
“快去……我房间……最边上,我抽屉……那个撕掉包装纸的药瓶……快,快。”
看着李西飞快离开的背影,他开始缓缓地向电箱的方向爬过去。看见李西拐进房间之后,他立马加快速度,四肢一齐用力,快速的向电箱的方向爬去。
在沉寂的走廊,漆涂安谨慎的打开电箱,在一片漆黑中,几乎要把眼睛完全靠上去才能看见边缘的信号灯按键,没有任何的文字标识,只是全黑的四个按键,上拨为红,下拨为白。都是老式的机械按键,就连红白都是用带着颜色的胶带贴上,按下每一个按键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看来你还有不少力气嘛。”走廊拐角处传来了洪亮的声音。
漆涂安立马佯装力竭的搀扶着电箱,身体缓缓的顺着墙体滑落:“我……我只是担心他找不到药……”
走过来的几个人一脚踢在他肩膀上:“还能站起来装什么呢装,啊?威风什么呀?”
从屋里跑出的李西立马推开那些人,把瓶子打开,药丸倒在漆涂安手上:“不管你们以前很你们那些守卫有什么恩怨,这都只是一个病人!你看看他这样子能做出什么?”
他一口吞下了药物,长舒一口气,然后瘫软在李西的腿上,他乏力的眨着眼睛,逐渐的越来越慢,最后像是力竭一般的闭上,在他视野中的最后一眼,他看见那个没有关完的电箱的最右边缘,那间隔分明的色块:
两红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