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遇并没有顺着力道抬头,他抵抗了一下,楚泽不敢太用力,便屈身凑了过去,柔声哄着“给孤看看。”
这句话说完,苏遇只稍微挣扎了一下,便抬起了头。
楚泽见他眼眶通红,心疼的用拇指划过他的眼角“还难受吗孤命人把孙太医请来。”
卡在喉咙的芙蓉糕早已被苏遇咽下,那股难受感也被慌张取代,现在听到楚泽温声细语的关心,胸口却又涌上了一股苦涩。
他摇了摇头,压下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哑着嗓子道“臣无事,刚刚陛下派了人来请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忙完后去一趟主殿。”
那名公公也是个识趣之人,见楚泽与朝阳县主正在聊天,便让身为伴读的苏遇带话。
楚泽还想说些什么,苏遇已经正襟坐好。
恭顺谦和的模样,刻意避开与他对视,但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瞥向他。
那种眼底难过的神情,虽然极力隐忍,但还是被楚泽给捕捉到了,他略微思索了一番,就会过意来。
亲自将马驹送给朝阳,其实是做给楚越楚彦看,让他们自乱阵脚,可是没想到,这种举动,会让苏遇也跟着多想,对上那双漂亮的黑眸,楚泽情不自禁的扬了扬唇。
“随孤一同回行宫吧。”
回到行宫后,楚泽让苏遇自己先回院子,便独自去了宣帝所在的主殿,等他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楚泽远远的就看见景澜站在院外,显然是在等他回来,他望了一眼右边那间屋子,里面还亮着灯,犹豫了一会后,先跨进了自己的房间。
“何事。”
景澜大多隐于暗处,出现在院子里,多半是有事禀告,方才楚泽去主殿,特意打了个手势,让他互送苏遇回院子,因而两人并未同行。
楚泽进了内室,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药膏,景澜则站在外面,道明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晚间的时候,六皇子楚珩送了些东西过来,是几只野兔和今日才猎到的鹿,说是上午在楚泽的院子用膳,所以便把这些作为回礼。
明显示好的举动。
只不过,记忆中的楚珩,并不是这种会示好之人,以他的才智,若是早年就依附于哪位皇子,恐怕就不会过得如此惨。
更准确来说,楚珩并不屑于做这些。
可是如今却做了,楚泽转念一想便知道他是为了谁,会送猎物来作为回礼,不过是用来借花献佛。
许是今天中午在他院子里,见到苏遇也同桌吃饭,所以断定将野兔送给他,苏遇总能有吃到的机会。
楚泽摸了摸腰间的玉坠,笑道“去帮我问问苏大人,明日这野兔用哪种烹调手法好。”
得了命令后,景澜纵然有万般疑惑,也不得不照着楚泽的话去做,他退出屋子后,就直接敲响了旁边的房门。
苏遇一直在等楚泽回来,不知道宣帝突然叫他去有何事,心里难免有些担忧,刚刚听到动静,知道无事发生,才松了口气。
景澜等了一会,门才被打开,门内的苏遇只穿了件单衣,显然是刚准备就寝,他原本是想在门外,就把太子交代的问题问了,可却被苏遇请进了屋内。
“我正好有些事情要问景侍卫。”
作为楚泽的贴身侍卫,景澜与苏遇接触的地方也不少,以他的角度来看,这位苏大人对太子一片赤诚,只是不知为何不讨太子殿下喜欢。
好在经过昨天的事,太子殿下似乎对苏遇有所改观,就连膳食都要问上一句喜好。
只不过,好像一时间又太过关怀了些。
景澜不敢乱做揣测,先将楚泽的问题说与苏遇听,后者也是满目疑惑“问我想如何烹调”
苏遇先是低声复述了一遍,暗自不解了会,才温和笑道“我对这方面并无研究,也没有特殊喜好,一切遵从太子喜好便好。”
景澜记下他的话后,就问起刚刚进门时,苏遇说有事找他那件事。
苏遇脸上露出片刻犹豫,最终还是关上门,将景澜请到了内室。
“景侍卫这两日可否觉得殿下有些异常之处”虽然关了门,但是苏遇依旧压低了声音,毕竟背后谈论太子,有些忤逆了。
“不曾。”景澜微微皱眉,眯起了双眼,显得有些不悦。
他从不背后议论主子,这是身为奴才的本分。
苏遇观他表情,知道他这是误会了,忙道“景侍卫不要误会,是因为我之前阅览过一些典籍,里面有提到一些被下药的后续症状,我怕殿下会受到影响,才有此一问。”
听完解释,景澜刚毅的脸才缓和下来,那道凌厉的目光也跟着散去,摇头道“殿下与我接触时和平日无差,不知苏大人所指的是哪方面”
苏遇脸色有些不自然,那些不寻常,他实在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