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跳舞中的虞心苒，眸底闪着bulingbuling的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柴丝丝第一次正式看见虞心苒跳水袖舞，和穿着平常衣服练习，不是一个档次。

随随便便一个转身，一个扭腰，甚至是回眸一眨眼，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一个字概括——美。

最后一个动作落下。

虞心苒打了个冷颤，快速抓起厚厚的长款羽绒服套上:“艾玛，冻死我了。”

柴丝丝正要啪啪啪鼓掌，闻言，硬生生止住，而后语重心长地叮嘱:“一会儿上台，你千万别说话。”

虞心苒:“为啥？”

柴丝丝:“会开口跪。”

“……吃你的。”虞心苒随手抓了块饼干堵住她的嘴。

……

距离压轴出场还有半个小时，隔壁教室欢笑声歌声不断。

里面用一张张课桌围成了一个里外两层的半包围场地。桌上放着用班费买的小零食和水果。

顾司叶坐在靠窗的位置，心不在焉地听着场地中央主持晚会的文艺委员报着下一个节目名称，看了看黑板上方的时间，起身从后门走出去。

外面寒气飘飘。

漆黑的夜晚里，只有这一层亮着灯。

顾司叶拢紧身上的外套，走向隔壁的练习室。热闹声盖住了脚步声，让他悄无声息地在窗边停下。

虞心苒恰好吃了点零食，喝了点热水，准备再练最后一次。她脱下身上的羽绒服让柴丝丝帮忙拿着，搓了搓胳膊，哈出一口热气，开启音乐摆好动作。

那一团热气，在室内冷白的灯光下，清晰可见。犹如仙境之中的云雾，萦绕在仙女周身，为之开场。

伴随着前奏响起，虞心苒翩翩起舞。火红色的水袖款款摆动，裙摆在转动中如花瓣一般绽放。

顾司叶瞳孔微缩，看着眼前绝美的一幕，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

我焚香感动了谁

邀明月让回忆皎洁

爱在月光下完美……”

独特微细的男音，带着情感浓郁的婉转腔调，唱着那绝妙的歌词。

世间只此一家。

周围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空间，只有正中央打着一束光，笼罩在虞心苒身上，衬得那水袖服火红如歌。

她的眉心处是一点红色的花钿，镶嵌在薄施粉黛的脸上，比那火红的水袖服更为热烈。

眼波流转间，尽显妩媚。

……

直到回到了教室里的位置上，顾司叶依然沉浸在这绝美的景致中。

最后是一串的讨论声响起，将他从那片空间里拉了出来。

男同学一号:“我靠，咱们校花美翻了，这他妈是仙女下凡吧！”

男同学二号:“我之前还觉得隔壁班班花是女神，现在一看，根本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咱们校花。”

顾司叶倏地顿住，循声望过去。

睫毛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啦儿啦啦儿啦啦儿啦儿啦

啦儿啦啦儿啦啦儿啦儿啦

铜镜映无邪扎马尾

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音乐仍在继续。

虞心苒美美地按照动作跳着，涂了口红的双唇微微抿着，勾出盈盈上翘的弧度。

里面的牙齿冻得打颤，内心一片妈卖批。

别拉儿啦了，再不快点结束，老娘要变成冰棍，都可以用来打出溜滑了。

“妈的，老子心动了，老子快流鼻血了。”男同学一号看得热血沸腾，激动拍桌，“我决定了，我要追咱校花！”

话音一落，顾司叶轻笑一声，把目光转向虞心苒，嘴上开口，用恰好能听见的音量问着:“你上次月考第几名？”

男同学一号下意识回答:“倒数第二。”

“那你没戏了。”顾司叶说。

“为什么？”男同学一号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却没有看到什么人和自己在说话。

他挠挠头，见男同学二号看着自己，问:“刚才是你在和我说？”

男同学二号翻白眼:“说个屁，就你这破成绩还想追我女神，拉倒吧！”

男同学一号不爽了:“嘿，你找打是不是？我就算是倒数也比你这胖子强！”

“来啊，谁怕谁！”男同学二号撸起袖子。

两位同学借着前面坐着的同学和课桌的遮挡，私底下干起架来。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画风突变。

顾司叶听着那幼稚的动静，轻“呵”了一声:“因为啊……”

这时，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他看着虞心苒做了结束的动作，低低笑起来，嘴里吐出的后面半句话被雷鸣般的掌声盖住。

——“她喜欢正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