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心苒手指一顿，转过身:“我拍了那么多，不也是留念。”
“那不一样。”顾司叶上前一步站在她身旁，耐心解释着，“你想想看，你这次好不容易赢了我，要是不拍一张做证明，那这趟旅行，相当于白来了。”
也是哦。
虞心苒赞同地点点头。
反正拍了也不亏。
她调成拍摄模式，左右张望一圈，看到一个游客，走上去交涉一番，让他帮忙拍一下。
游客是个摄影师，来这里采风的。见虞心苒和顾司叶之间空出一个拳头的距离，出声指挥:“你们离得太远了，可以靠近一点。”
“好。”顾司叶朝着虞心苒靠过去，脸上是浅浅的笑。
两人之间的空隙合上，手臂挨着手臂。
虞心苒睫毛一颤，手指微微蜷曲，唇角的弧度悄悄压下。
摄影师再次指挥，只不过是对着虞心苒一个人的:“小姑娘，你的表情要自然一点，可以摆个小动作。”
虞心苒轻咳一声，调整了下表情，直视镜头，随意地举起手比出一个剪刀手的动作。
而后，“咔嚓”一声，画面定格下来。
也将这次的旅行，永久定格在了记忆里。
*
走了半天。
虞心苒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肚子唱起空城计。
两人找了块草丛比较短比较干的地方坐下，拿出背包里的零食和饮料，吃起午饭。
饮料只有柠檬气泡水，剩下的是矿泉水。
虞心苒打开一瓶柠檬气泡水喝了几口，拆开旺旺雪饼，嘎嘣一口脆脆地嚼起来。
余光瞥见顾司叶拿着相机在摆弄，问:“还有电啊？”
“还有一点。”顾司叶抬起头反问，“回去以后，这些照片你要打印出来吗？”
虞心苒想了会儿:“应该吧。”
“那我帮你打印吧。”顾司叶立即揽下工作。
回去之后，仆人的身份失效。
而没了仆人的身份，顾司叶会这么好心帮忙？
虞心苒嚼着雪饼的速度慢下来:“你想干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顾司叶一脸纯良:“这里面有些是我拍的，我想自己自己打印，顺便帮你一起打印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虞心苒故作惊讶地捂嘴。
说完一把夺过相机，变了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趁机在洗出来的照片涂鸦抹黑我？
顾司叶遗憾道:“被你发现了。”
……
话题结束。
虞心苒吃了个七八分饱，在草坪上躺下来，顾司叶收拾好背包和垃圾，跟着躺下来。
日光浴很是舒服，虞心苒喟叹一声，不知不觉闭上了眼。
微凉的风悄悄拂过脸颊，身下柔软的草地随风轻轻地晃动，似乎奏成了一曲催眠曲，萦绕在耳畔。
一片安详中，顾司叶突然开口，轻轻地唤了一声:“心心？”
没有得到回应，他转过脸，看到虞心苒闭着眼，睡得香甜。
回去以后，他们可能不会再有这么美好的时光了吧。但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想到这儿，顾司叶撑起手肘，凝视着虞心苒好一阵，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俯身落下一吻。
偷偷的。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吻。
*
五一小长假很短暂，就如同这美好的时光一样悄然流逝。
好在回程的航班没有延误，让虞心苒和顾司叶在预定时间顺利回了槐川市。
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放假回来的第一考，虞心苒惨遭滑铁卢，和第三名成绩一样，并列第二。
期末考依然被顾司叶死死压在底下。
接连两次打击，虞心苒信心大减，再也嘚瑟不起来了。
付女士的一番话更是把她打击得体无完肤。
“是小叶的跑不了。”
“你看看你，不过就赢了一次，就飘成什么样了？”
“都这么多年了，你的愿望也实现了，该和小叶和解了吧。”
和解？
不可能的。
一旦某种习惯形成，会根深蒂固，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破镜不能重圆，怎么会再也回不到当年。
不过虞心苒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击垮的。
一番考虑过后，她决定重拾设计，走艺考道路。
经过高三一年的辛苦努力，最终以专业和文化课双第一成绩的被心仪的大学录取。
顾司叶毫无意外地考了全校第一，全省第一。虽然没能赢，但好歹打成了平手。
这让虞心苒的心情无与伦比的美丽，主动约柴丝丝去旅游。不想，柴丝丝说要陪男朋友，不去了。
被虞心苒一句重色轻友，给拉黑了一个礼拜。
结果开学前，柴丝丝分手了，哭得很伤心。
虞心苒安慰一番，带着个失恋中道女儿开始了大学生活。
大学里各种帅哥齐飞，不出一个月让柴丝丝恢复过来，到后来荣获了夜店小公主的称号。
虞心苒和顾司叶不在一所大学，虽然在隔壁，但见得比以前少得多了，没有那么不对付了。
大学里的课程没有高中那么多那么紧凑。各种娱乐生活谈恋爱什么的一堆。
虞心苒作为校花，收到过很多表白，没有当回事。直到姜哲那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个时候，虞心苒其实已经感受到，自己喜欢顾司叶了。或者说，她只是不想承认而已，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会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
因为先喜欢的人，永远是输的那一方。
所以，她想趁着这次机会，看看顾司叶的反应，看看他是不是会有所行动。
比如——和她告白，说你只能是我的。
可惜顾司叶并没有任何反应。
虞心苒气结，把那份喜欢藏在心里，发誓死也不会说。除非他和自己告白。
没想到的是，顾司叶和冉嫣“在一起”又被“甩了”。
虞心苒那时候已经决定去国外了，听到消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临走前，她回家收拾东西，把新.疆旅游那次打印出来的合照拿出来扔进垃圾桶。
最后还是捡了起来，放进装着那叠唯一一次赢了顾司叶的卷子里，合上文件夹，一起保存起来。
她想，将来的某一天，她或许可以听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告白。
听到他亲口对她说——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