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与秦循无关,他只能独自一个人在屏幕前看着直播。邀请函是有的,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
那晚之后,治鸟就再没有与他联系。
不是刻意的不联系,就只是一切回到一开始一样,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互相没有关联。偶尔他故意去偶遇,对方也是很自然地打招呼,打招呼的方式如同见到了一位很普通偶遇到的粉丝。
秦循自以为相当死皮赖脸,可是当他再一次使出死缠烂打的功夫,想要放下糟糕的过往重新追逐后,得到却是并不认同的眼神。那不仅仅是“讨厌”,更像是把他所有靠近的意图全盘否定了一样,他尝试过几次后就失去了勇气。
可是不甘心啊……
“东方美神”是时尚界给治鸟的称呼,无数人想要从A那里买来治鸟的那座雕塑,放在自己的“城堡”里作为装饰——一部分看中躯体的美感、一部分有感于内敛的韵味。然而却全部被A拒绝,因为在那一次合作过后,治鸟一直只对他保持良好的朋友关系,导致A不得不将一座雕塑看做不可缺少的灵感源泉。
越来越多实力、资本不逊于秦循的人开始跟治鸟展开合作,默认的规则变更,从不约而同地“雪藏”变成了不约而同地“邀约”。不论是谁,但凡是想要展开追求,必然要拿出可观的诚心。
从前送到治鸟面前的是精美的珊瑚珠宝,如今送到他面前的是高昂的片酬与剧本。
而治鸟为他们提供的,依旧是“演技”。
就像是在治鸟那个时代,为了逃脱世俗的压力转而投身于温柔乡中的贵族或平民一样,治鸟以另一种方式在他如今所在的世界里重新制造了“温柔乡”。任何向他献上真诚的人,都可以在荧幕中与他同做一段梦,从繁忙的工作和交际中抬起头来。
他们在剧本里安排一点儿微妙的片段,等待着被拥入怀中,享受来自治鸟的片刻温馨。
于是,最终实现一次愿望的“金主们”得到并不是满足,而是对下一次的期待。换个角度考虑,治鸟在这个圈子里拥有了最稳固的地位,毕竟他们对外的自称全都是“粉丝”。天然携带资本的粉丝一向是这一体系中的最高位,更是其他新人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有过初入圈内的年轻人想要复刻治鸟的模式,为自己召集甚至亲自培养起一批年轻又有资本的粉丝。前期投入大量资本为艺人营造高头衔,然而却缺少最主要的东西,过分急于求成,很快被认定为“捞钱”。
谁都不是傻子,会容忍自己被如此愚弄。
那些真正有侵略性的“金主粉丝”就成功将自己选中的雏鸟圈入怀中,变成自己笼子里圈养的金丝雀。这是必然,无法成功掌控他们,
最终被掌控的就只能是自己。
———
“你很厉害。”从前的居所知道的人太多,也不算大,后来治鸟重新又买了一栋,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改建,躺在专门定制的可以随意翻滚的大床上,赫纫觉得很不可思议。
尤其是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陷入困境之后。
他大可以随意对谁点头,绝对不推脱任何一个邀约,赫纫觉得,如果自己发现了真相一定会那样做,自暴自弃。
“可是你让他们谁都没有得到。”像是吊在驴子面前的水果,稍微给一点甜头,然后就开始不断向着治鸟预设的方向奔跑。
“如果按照你想的那样,第一天我就不会拒绝乔灼的霸王条款。”治鸟恋恋不舍地从床上下来,难得使用了上一个世界兑换的能力,抱住赫纫,头靠在他颈窝里,“我会直接告诉乔曜,你的哥哥买下了我。”呼吸洒在颈间皮肤上,痒痒的。
“遵照约定,现在我属于你了……你猜他会是什么表情?”
赫纫不知道别人会是什么表情,但是赫纫知道自己会是什么表情:“我觉得我已经不需要看下去了,谢谢你愿意站在我这边。”谢谢治鸟愿意肯定自己的选择。他给的任务标准本来就没有定数,现在治鸟做的事情已经完全出乎预料,“你要在这里多玩一段时间吗?”
“你不继续下去?”治鸟也很意外,按照常理,被他修改过的剧情,原身都是直接延续下去的,他也一直以为系统给出的任务都是这样的套路。
“你修改过的,我根本继续不下去。”且不说根本没有治鸟的舞蹈素养,两人的气质根本截然不同,赫纫自认为现在回来,很快就会被戳穿。他不具备治鸟的能力,在那么多人里周旋,对他来说依旧只有成为“金丝雀”这一条路,“我已经死了,我其实,只想知道自己的拒绝是对的,你已经证明。”
周围的景象开始重叠,凌乱的房间和将窗子遮掩地严严实实的窗帘,与治鸟后来买的敞亮房间重合在一起,对比鲜明又诡异:“这个才是我的世界,也是我要继续下去的世界。”赫纫从来没想过重新再来一次,可能他天性就是这么“轴”,又喜欢一条路走到黑。
什么叫“死不悔改”,大约就是赫纫这样的吧。
两个重叠的世界慢慢分开,原身与另一个幻象一起消失不见。“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自行离开的,这种情况,在你们那里很常见嘛?”治鸟花了几分钟时间搞清楚缘由,在他抵达这个世界之后,被原身强行倒流的时间,本来就是一次世界线的重启。
赫纫只是想要看另一个人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却并不打算占据另一个人修改过的结局,他想抵达的结局只能自己来创造。
[不,并不常见。]
既然付出了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