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送菜过来。”旗木卡卡西轻声说，“你们想吃什么？”

青年与女孩如今在木叶的生活颇为艰难，经历过父亲一事，旗木卡卡西深知那些人对他们唾弃的人都会做些什么。

“不用，我自己去买。”田姬哼了一声，“不吃木叶的饭，也饿不死我们。”

青年低低的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窗棂。

“不用太久，快了……”他抚摸着手下的桌子。

旗木卡卡西不知道青年所说的【快了】是什么意思，刚加入暗部没多久的他被安排暗中保护即将生产的四代夫人兼九尾人柱力漩涡玖辛奈。随着预产期的临近，他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自那天一别，就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只有一次在街上与青年擦肩而过，一明一暗，眼神短暂交错，青年嘴角含笑，对他摆了摆手。

那是旗木卡卡西最后一次见到千山飞鸟。

“太不像话了！”坐在四代火影波风水门身边戴着眼镜须发皆白的老人厉声责问，“你知道这样给村子带来了多少麻烦吗？”

“是我考虑不周了，”青年眉头一挑，语气轻柔得让人对他提不起怒气：“毕竟我还年轻。请问水户门大人，当时的情况，我该怎么做？”

水户门炎一时语滞，没办法理直气壮的说出应该扔下自己亲妹妹去救助别人的话。

“你该考虑一下，更稳妥的处理这件事。现在闹成这样要怎么收场？”转寝小春嘴角下垂，表情异常严肃。

“当时如果多考虑一下，一个都救不出来了。”青年抱着手臂背靠着墙壁，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我现在只看到了我自己的麻烦，村子有什么麻烦，抱歉，我没看出来。”

“至于收场，那些麻烦我也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不用劳烦村子替我收场。”青年淡笑着，“不知火影大人今天让我来，是有什么任务吗？”

坐在主位的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紧蹙着眉头。

“村子的意思，是让你转为暗部。”已经退休的三代叹了口气。

暗部，顾名思义，躲在黑暗中戴着面具，见不得人的存在。

“抱歉，我拒绝。”

“你说什么？！”水户门炎重重拄了一下手里的拐杖。

“我说我拒绝。”青年薄唇一勾，挑起一个惊艳的笑容。

…………

青年走出火影楼，蹲在树荫下等待的小姑娘田姬立刻迎了上去。

“被欺负了？”

出门时刚换上的新裙子溅了一串泥点子，扎好的辫子成了乱稻草。

“我欺负别人了！”小姑娘骄傲的昂起下巴，冲着对面哼了一声。

对面站在一群孩子，就跟在泥潭里打了滚似的，浑身沾满了臭泥。

“走吧。”青年拍拍小姑娘的头，“回去我重新帮你梳辫子。

“要不是……一口吃了他们……”小姑娘嘟囔着。

青年牵着小姑娘缓缓走在木叶的街道，曾经会热情跟他打招呼的人都向他投以厌恶的目光，受过他帮助的人都低下头不与他目光交错。

有想让他难堪的人嬉笑着将一盆污水泼到他脚下，青年视若无睹，污水在他足尖碰到的瞬间变为了一片寒冰，所有的污糟都掩在了冰下。被他牵着的小姑娘回头狠狠瞪了泼水的人一眼，明黄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变成了竖瞳，骇得那人跌了手里的盆，后退一步坐在了泥地里。

一个无齿的小毛头拿着糖糕，咧嘴笑着跌跌撞撞的走向青年。

“……吃……给你……”

孩子的母亲急急跑过来，垂着头抱起孩子转身就走。

那天夜里，他们一家五口都是青年从废墟里扒出来的，当时抱着孩子的母亲对他千恩万谢。不过短短半月，就连开口都难了。

不止这一家，那夜青年救出了半条街的人。这些他们都好像忘记了，只记得青年最后一次无视了另一人的呼救，选择了救出自己的妹妹。

“真恶心！”小姑娘田姬大声说，周围不少人低下了头。

青年笑着敲了敲她的头。

“好浓的烟啊！那边着火了！”有人指着不远处的天空。

一眼看去，仿佛一颗硕大的火球在天空中燃烧，浓烟滚滚。

“是我们的家！”小姑娘惊慌的狂奔起来，“是你的根……”

青年抱起她跃上屋顶，急速朝着燃烧的大树奔去。

来不及了，整颗树都在燃烧，树下一堆孩子，其中几个提着空掉的油桶，无措的看着青年。

青年的世界骤然旋转，身体中的力量被抽离，肌肤绽裂，火焰从他的身体里喷涌出来，在小姑娘的尖叫声里倒了下去……

“呼——”

千山飞鸟猛的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在黑暗中静静坐了一会，擦了擦额头的一层薄汗。

又做奇怪的梦了。

梦见自己是一棵树，有时候是被大火烧了，有时候是埋在一堆臭垃圾下腐烂了，还有被人砍断，被天上坠落的巨剑砸碎，充分体验了一棵树有多少种死法。

飞鸟往后倒回了被子里，睁着眼睛好一会都没睡着，皮肤火辣辣的，好像那些火焰还在他身上烧着。

既然睡不着，那干脆起床尿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