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陶令心疼,想说还是手语吧,闻清映已经说出口:“先生的蝴蝶骨,很好看。”
陶令一怔,垂下眼睫不看他。
“先生,我可以吻一下吗?”闻清映问。
该做的都做了,几个小时之前那么激烈过,他此时却有礼有节地说这句话,这认知让陶令腾一下燃了,比什么情话都让人心悸。
沉默两秒,陶令点点头,闻清映于是抱着他翻了个身,一颗一颗地解开他扣子。
陶令裸着身子趴在床上,露出流畅的背部线条,闻清映在他上方俯下身。
这动作保持了很久,末了闻清映低头,虔诚地吻上他轻耸的蝴蝶骨。
触感湿润柔软,陶令不由得打了个颤。
他看不到闻清映的表情,因此有种悬空感,又怕又期待,过了会儿他实在忍不住,翻过身去索求实实在在的拥抱。
在新换的床单上抱着滚了几圈,陶令发觉闻清映的状态又来了,吻着他锁骨端,问:“还要做吗?”
闻清映轻喘了一下,摇摇头,组织了几秒的措辞,说:“第一次,先生受不住。”
简直每句话都在赶着他脸红,啪一声,陶令一把关了床头的灯:“睡觉!”
闻清映笑笑,躺下去抱着他。
黑暗笼罩上来,彼此默契地靠近,长腿纠缠,指尖跳跃,摸索着开始接吻,舌尖碰上虎牙,挑到上颚,又被强势地裹挟走。
你争我抢了片刻,攻势渐缓,没有输赢没有上下,只是糅合只是缠绵,爱意忽然就不澎湃了,爱意变成了夜的一部分。
很温柔很安静,像平时的闻清映一样。
肌肤之亲真是个可爱的词,陶令想。
第二天是周五,还要上班,好在陶令起身时没什么太大的异样,而且浑浑噩噩的一整周终于就要结束。
下班到花店,店里已经被闻清映清理干净,这几天攒下来许多枯枝败叶,处理之后店内都空旷了些。
闻清映正在照料一盆常青树,陶令蹲到他旁边,彼此侧头对视一眼,嘴唇碰一下。
陶令继续看闻清映剪叶子。
晚上回了陶令那里。
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写过东西,陶令抱了一堆专业材料坐在地上,背靠沙发,挨着闻清映的腿,在茶几上对着键盘敲敲打打。
闻清映给他找了垫子垫着,自己就坐在后面看书。
安静了片刻,寇怀忽然发来消息:“你是不是疯了?”
陶令明知故问,应:“什么?”
寇怀:“你公开出柜了?”
陶令:“被迫曝光的话算公开吗?师兄你消息怎么那么灵通?我不仅出柜了,我还辞职了。”
寇怀:“……你牛。”
陶令:“前段时间夏朝阳他老婆找我这里来了。”
寇怀:“……觉夏动作也太快了,她来问我我说我不认识你,没什么麻烦吧?”
陶令:“稿子三审被毙了,没等到书号。”
寇怀:“……”
陶令:“男朋友家里比较麻烦,他姐是个疯子,他舅是个无赖,他还是个耳背的小哑巴,不过好消息是现在不怎么哑了。”
寇怀:“……”
陶令:“但是我好快乐。”
对面可能是怀疑他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好半天没来消息,过了半个小时,再来的时候只冷酷地甩了一条链接扈薄。
陶令点开一看,是一条海外学术出版社的投稿通道。
看完网页他笑了笑,跟寇怀发:“师兄就是师兄。”转头问闻清映:“明天想去陵园吗?”
闻清映放下书,垂眼看他,陶令说:“我跟你在一起,还没跟我哥说过,还有阿姨。”
等了两秒,闻清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点点头,牵住了他的手。
闻清映跟手语班说了一下,跟其他志愿者换了换班。
早起两个人一起去郊外,进陵园之前先去了旁边废弃的操场,春天万物生发,去年的枯草中间已经是层层绿意。
手牵手在草间晃荡,陶令笑:“哎,等下我们干脆直接翻墙吧,上回那里。”
闻清映也跟着笑。
陶令问:“去年我们从围墙上翻下来,你在下面接我,抱着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默然片刻,闻清映说:“先生不笑我。”
陶令应:“不笑。”
顿了顿,闻清映认真地说:“想抱一辈子。”
话一说完,荒草间风过,远处的野花粉味道扑面而来,陶令松开闻清映的手转身,死死搂住他脖颈:“你抱吧,让你抱一辈子。”
闻清映笑起来,揽紧他腰背,吻他耳廓,半晌说:“先生,我有个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前天下午更的时候忘了说清明节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