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换衣服,后背那伤完全敞.露在眼前,她怕姐姐看了多想。
“阿榆姐姐是要哭了吗?”
湛榆轻声慢语:“你都没哭,我哭什么?”
她起身为崔溯整敛睡袍,不该看的持守不看,不该碰的碰都没碰,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看得崔溯着实感到新鲜。
背上有伤,正因了受伤,她说话比往常肆意许多,眉梢轻动,趁着姐姐低头为她束紧衣带的时候,掌心蹭过湛榆长发:“姐姐这么温柔,弄.得我腿都软.了。”
“……”那人半跪着,闻言手上一顿,嗔怪看她。
崔溯任凭她看,她有让姐姐百看不厌的美色和资本,甚至挺直腰杆,将那窈窕的身段越发显明,看来看去,湛榆心口跳得厉害,一声不吭地拦腰把人抱起。
“姐姐抱我做什么?”崔溯双臂环着她脖子,亮晶晶的眼睛看得人脑子发懵。
湛榆也说不出为什么要这样抱着她,转念一想,既然都色.迷心窍了,那么做什么都不奇怪。
她笑了笑,语气温柔,眉眼如画:“阿溯乖,别再逗我了。”
明知道再逗下去会坏事,你我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女女朋友。
崔溯笑她有时候格外古板,又笑她之前入夜偷.香窃玉,反正道理都在姐姐这,哪怕姐姐不讲道理,她也只有成全的份。
说不清是谁在哄谁,谁在迁就
谁。崔溯赤脚从她怀里跳下来,灵活地像只雪白的小狐狸,“好了,不逗你了,暂且放过姐姐。”
清早,同在庄园的湛老爷子拨通了老朋友的电话,两人有说有笑,一个精神,一个困倦。
哪怕困倦,身在暮城的崔敬山打着哈欠也要把想说的都吐出来。
“我这个孙女,你猜她都说了什么?说我拿亲情当爱情,一本正经耍流氓,简直牙尖嘴利不知道和谁学的!
看不上万贯家财,阿北呀,不是我说,你说我如果真把这家业交给她,瞧她视金钱如粪土的傲性,十有八.九得把家业败光了!”
“败光了就败光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把老骨头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瞧阿溯丫头就很好嘛。”
“好什么好?还不是跟人跑了!”话这样说,崔老爷子眼里的笑还是瞒不了人:“看来阿溯是真得动了心了,这事,咱们还是得合计合计……”
“合计什么?两情相悦的事你就别掺和了,我还不知道你,那臭脾气,打人的是你,到头来后悔的也是你,何必呢?”
湛念北翘着二郎腿逗着笼子里的鸟儿:“人活一世,没多少自在。难得她们敢争取,一腔热血不管不顾,少年人的心好比穿透层云的光,你舍得让那颗心重回晦暗?我家小榆样样都好——”
“色.欲.熏心,有什么好!她对我家阿溯哪是真心的?”崔老爷子火气蹭得冒上来:“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放任她们胡闹?”
被臭骂了一顿,湛老爷子笑意不减,等那头骂够了他继续道:“见.色.起意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阿溯丫头不反感。
年轻人的事,堵不如疏。我家小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见色起意也不会乱来,你放心好了。”
崔敬山哪敢放心?
当日眼睁睁看着孙女被人抢走,他既感叹小女娃娃有胆识,也喜欢这个说话使人如沐春风的小辈,见过了她的柔,再看她的勇,算是满意。
只是一想到她看向阿溯为色.痴迷的眼神,心里总觉不安。
事已至此都是阿溯的选择,打都打了,不可能心气不顺再抓着人揍一顿。无话可说,他挂了电话。
“爷爷,早呀。”湛榆和崔溯并肩从房里出来。
看到孙女,湛老爷子开心地露出笑颜:“今天去哪儿玩呀?要不要带上老头子?”
湛榆抿唇轻笑:“爷爷怎么也在逗我?”
哦……也。老爷子心领神会,看了眼面色如常秀色可餐的少女,不想多做拦阻:“早饭要去外面吃吗?”
“嗯。尝尝当地美食,也不算白来一趟。”她握着崔溯手腕:“爷爷,我们先出去了,傍晚再回来。”
看她背着画架,想来自有安排,湛念北轻轻松松放了人,安排三名黑衣保镖跟在后面。
这是一座风
景怡人的小镇,民风淳朴,寸土寸金,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旅人到来、离开。
吃过早饭,崔溯坐在小板凳看着姐姐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婉拒了行人主动做模特的请求。
人走开,她笑容甜美:“姐姐还真是到了哪儿都这么讨人喜欢。”
“阿溯客气了。”重新坐在画架前,湛榆拾起画笔,阳光灿烂,毫不吝啬地洒在她头发、肩膀。
被她用心描绘着眉眼,崔溯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悸.动。
人有贪心。
以前她想的是只要姐姐留在她身边就好,她要什么,她给什么。现在被她温柔凝望着,崔溯还贪图她的心,她的爱。
如果姐姐哪天能像她这样,不,哪有只有她一半的情意,那该多好。不仅仅止于肉.体的交流,而是全部的掠夺和占.有。
长长的街道,不同肤色的人来去匆匆,有的惊艳于两个女孩子的美貌,徘徊着不肯离开。有的见了那画作,有心想要这东方女孩为自己做一幅。
这是湛榆答应为崔溯做的第六件事。
在闹市,在人影纷乱的北美洲。
阿溯背上还留着斑驳重色的伤痕,她笑得很美,清媚可人,偶尔被风吹起的长发扫过脖颈,如同那猫爪扫过湛榆的心。
她的美是有眼可见的,不仅迷惑了湛榆,还使许许多多的人为她留步,为她折腰。
站在桥边采风的中年男人摘下墨镜,眼里闪过惊艳和狂喜。
一向沉稳的人露出这样的神色,身边的助理低声问道:“明导,这是?”
“你看。”
“看什么?”助理一头雾水。
明大导演抬了抬下巴:“看那个女孩。最美的那个。”
“最美的那个……”助理举目望去,少女骨相绝佳,相貌出众,他不费力气的找准目标,心里升起明悟:“那……就是她了?”
“可纯可媚,可冷可艳,她就是我要找的【霁尘雪】!”
不惜花费三年走遍各地寻找最合适的人选,如今找到了,明大导演克制着激动的心情:“你去,去把人请过来。”
走到今天,业界之中,能值当他用一个‘请’字的已经不多了。担心人跑了,他催促道:“快去呀,她们在收拾东西了!”
助理忙不迭走下桥,紧赶慢赶眼瞅着就要追上,没成想被一名黑衣保镖拦了路。
“这……”他从口袋掏出自家导演的名片:“我们不是坏人,是想请那位女孩子拍明导的电影。”
明大导演的名号一贯好使,也没几个人敢冒充他行事。保镖看了一眼,收下名片,不问大导演究竟看中了哪位千金小姐,他摇摇头,还算客气道:“大小姐家里人不会同意的。”
娱乐圈听起来光鲜富贵,可在真正的世家豪门眼里,那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污浊之地。
被一句话轻飘飘地打发回
来,踮着脚去看早没了那女孩子的影,助理担心把事办砸了,语气恳切:“能透露一二吗?就这样无功而返,我也不好交代。”
远远瞅着助理没把事办好,大导演亲自朝这里赶来,经常在屏幕出现的人物,没多少人不认识。
“奉北,湛家。”
保镖走后,明导喘着气赶来:“怎么回事?人呢?怎么把人放跑了?”
他是圈里是出了名的斯文儒雅,这回看准的女主角跑了,比到嘴的鸭子飞了还急切。助理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脸一下子成了苦瓜:“明导,请不起……”
“什么请不起?”
“我是说那女孩,咱们请不起。”话没说完,助理心先凉了一半:“奉北湛家的千金小姐,请得动吗?”
明绪哑口无言。
如果是奉北湛家,那就真的棘手了。
“姐姐画得真好看。”走在笔直的街道,崔溯浑然不知有人为她犯起了愁。
之前那助理匆匆忙忙跑过来她不是没察觉,担心有人扰了她和姐姐的清净这才带着人离开。
“阿溯少来夸我了,都是自幼便学的东西,我不见得比你好。”
她言语谦逊也诚恳,崔溯勾着她手指,笑而不语。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忽然停了脚步。
“怎么了?”
“我很好奇,姐姐怎么不问我第七件事?”
湛榆舌尖舔.了.舔唇角,无意识的动作看得崔溯眼睛一亮,“那第六件事,我算做好了吗?”
“做好了。姐姐一笔一划都画进了我心里,我很喜欢。”
察觉到她心绪波动,湛榆替她捋了捋耳边碎发,温声询问:“那请问阿溯,第七件事呢?”
崔溯胸.前起伏,轻柔却坚定道:“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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