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蹦出来呢,他又不是齐天大圣!”
……
刑部审讯王绍年,一切按照大周律法来,没有任何徇私的地方,王绍年在刑部待了半个月,不可谓不惨,侵占的田地退给别人,其他犯法的事情也一一清算,本来挨了几十板子,本朝有赎罪的惯例,王绍年几乎是散尽家产才赎罪出来,孝廉(举人)的功名也被虢夺了。
他本来在王氏家族算得上是人人尊敬,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现在变得如同过街老鼠一般,南京城了也不敢住,带了家眷,收拾剩下的一点金银细软偷偷去乡间躲羞。
王家族亲犯事的事情是太后令建昌伯去查,然后闹出来的,太后原本以为依着皇帝对皇后的宠爱,肯定会压下这事,那么她就有理由为建昌伯说话了;若是皇帝没有压下这事,而是因为厌恶了皇后,那也算合了太后的心意,也行。
谁知皇上不按理出牌,虽然狠狠地惩罚了皇后的二叔,但是对皇后的宠爱没有消退,反而愈发宠爱了。
李嬷嬷心惊胆战了几日,知道太后的目的落空了,心里偷偷松了口气,想劝太后,又知道她会不听,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太后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王琼姿来清宁宫请安时,重点抓住没有孩子的事情教训她。而王琼姿十拿九稳自己有了身孕,只有能生下太子,她就立于不败之地,太后就是要选妃也可以轻易推掉,所以她稳如泰山,随便太后说,反正就当没听到。
太后说完了孩子的事情,又道:“我怎么听说朝堂上阁老们又上折子啦,皇上花费万金在西苑新建土木,是不是?”
王琼姿:“是。”
太后眉头皱起来,“玩物丧志,你当皇后的,跟劝着皇上才对。”
王琼姿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皇上在西苑兴建园子并没有动用内库的钱,乃是出自私库。”
太后哽住了,片刻才道:“总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到底不好,那东苑好好的园子,为什么要再建呢?”
养动物,建校场,亭台楼阁,反正按照李逸的想法来。王琼姿早开始不同意,后来见李逸实在想建,当然最重要的是私库丰盈,不必动用内库的钱,这样别人就没有二话好说。
而且王琼姿正直怀孕,她与李逸至少一年不能亲近,小皇帝热血方刚,身边阿谀奉承的人太多了,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王琼姿索性给他找个事情做,耗去他多余的精力,有了建豹房这事儿困住他,至少能管着住他一年不生出事来,这也是无奈之举。
当然对太后可不能这么说,王琼姿只管把一切都推到皇上身上,道:“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我也是西苑那边已经动工了才知道的。不如,母后您劝劝皇上?”
太后也只是说说而已,根本不敢劝儿子,她自己尚且心虚着,昔年先帝还在时,兴建了多少庙宇道观,耗资巨大,太后家的陵墓,家庙也不止花了多少银子修建,这些花出的银子建十个豹房都有余了,更不用说这些开支都是从内库里拨出来的。
……
上元节那日,傍晚,王琼姿早早换上白绫袄儿,催着李逸赶紧出宫。李逸瞧着她一身素白,头上戴着金灿灿的头饰,分外娇俏,他用手拨了拨王琼姿的珍珠耳坠,调笑道:“哪里来的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王琼姿冲他抛了个媚眼,娇滴滴道:“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正是你家的呀!”
“是吗?让我看看。”说着他慢慢凑近。
王琼姿闪身后退一步,道:“别闹,时辰不早了,我们去走百病吧。”
御街两边挂满了各色的宫灯,从御街出来,进了京城最繁华的长安大街,人来人往,灯火璀璨,热闹非凡。
走桥渡危,摸钉求子。走百病是北方的习俗,王琼姿这是第一次经历,兴致勃勃,即使在寒风中也不觉得冷,见到桥就过,李逸把她护在怀里,看她玩得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
走了很多的桥,然后又去了城门,摸摸城门上的钉子。李逸也跟着摸了摸,小声道:“早日让我们得一个太子。”
两人又从城门出,走到相国寺附近,正好有个小摊贩在叫卖馄饨。摊子周围摆了几个简易的桌椅,有几个人在吃,热气腾腾,馄饨的香味飘散出单了,王琼姿觉得饿了,跟老板要了三碗。
李逸有点嫌脏,犹豫了一秒,王琼姿笑道:“别想了,没你的份,我一碗,葫芦两碗!”